r> 沈鸾仍不信“即便真有,也只是有一张相像的脸,若是相熟的人,定能发现端倪。” 洪太医稍作思忖,终道“郡主这话极是。” 天色不早,洪太医起身告辞。 倏地,茯苓掀开猩红软帘,她莲步款款,身后跟着十来个宫人。 一众宫人皆端着漆木茶盘,上面林林总总,放了百来个金锞子。 洪太医目光顿住,他虽爱财,然也是取之有道,他抬眼凝望沈鸾“郡主,这” 茯苓笑着福身“太医莫多想,这是郡主赏给福安堂的孩子顽的,大过节的,也叫他们买点喜欢的吃食。先前洪太医说的私塾,郡主也叫人备着了,若是快的话,今年夏初就能完工。” 洪太医怔怔。 少顷,忽双膝跪地,给沈鸾行跪拜礼“多谢郡主。” 沈鸾摆手,叫茯苓扶人起身“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洪太医笑说“那也是他们的福气。” 上元节。 许是叫先前的事乱了心,皇帝大张旗鼓,在太液池设宴。 石栏上系着各色的玻璃花灯,锦绣辉煌,犹如珠光宝石缀满的世界。 人人满脸堆笑,今夜轮不到值守的宫人,都提着一盏荷花绣灯,满头珠钗宝翠,穿林抚树,自廊檐下缓缓穿过。 太液池旁,细乐声喧,笙歌悦耳。 树上悬着各色的平角白纱宫灯,上面写了灯谜,叫贵人猜着顽乐。 案几上肴馔罗列,人人眉开眼笑,喜庆洋洋。 独那天竺一王子满脸厉色,他手执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自斟自饮,仰头一饮而尽。 又叫人重新送上酒来。 宫人脸上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一王子,这是宫中最烈的酒了。” 一王子怒目而瞪,天竺人先前惹了皇帝不快,今夜虽允他赴宴,然至多只能带六个侍女。 进宫前,人人都遭搜身。 一王子虽是不悦,然堤娅犯错在先,他也无可奈何。 此刻满腔怒火发在那服侍的宫人身上。 宫人不敢得罪,脸贴地,跪地求饶。 “发生何事了” 树影婆娑,晦暗阴影下,忽的响起一道清亮嗓子,裴衡坐在轮椅上,眉目温和,他笑着叫那宫人退下。 裴衡在,一王子不敢嚣张跋扈,讪讪坐回原位“我不过是想吃烈酒,那宫人小题大做,以为我要做什么,倒叫殿下担心了。” 裴衡莞尔“宫中的酒确实比不上天竺。” 一王子得意洋洋“那是自然,这要是在我们天竺” 裴衡不疾不徐,他声音从容淡定,好似春风拂柳“库房还有天竺去岁进贡的美酒,一王子若想吃,我叫他们送来。” 明目张胆的敲打。 天竺不过是一个战败国。 一王子唇角笑意僵滞,敢怒不敢言,甩袖坐下“不劳殿下费心,这酒我吃着甚好。” 裴衡颔首,视线越过一王子肩膀,落在他身后低垂眉眼的一个侍女上,裴衡拢眉“这位是” 一王子冷哼“怎么,先前入宫时已经搜过一回身,殿下仍不放心” 裴衡挽唇“一王子多心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话落,又叫宫人好生伺候一王子。 不过是宴上一个小插曲,无人在意。 太液池中央,十一位舞姬婀娜多姿,细腰袅袅如弱柳扶风。 琵琶声声悦耳,舞姬腰间绑一个小巧牛皮腰鼓,仙袂翻飞,琵琶时急时缓,舞姬踩着乐声,翩翩起舞。 素手白净,如玉的手臂上挂满珠环玉佩,叮咚作响。 皇帝龙心大悦“赏” 小太监福身上前,一张脸堆满笑容,他操着尖细的嗓子“陛下,这舞是五皇子特为陛下所编。” 裴晏近来办了几件漂亮差事,甚得皇帝欢心,皇帝笑言“原是晏儿的主意,他倒是有心了。” 裴晏自案后缓缓起身,他今夜只着一身松绿圆领窄袖宝相花纹长袍,剑眉星目,一双乌黑眼睛毕恭毕敬,他拱手,款步行至殿中央。 “回陛下,儿臣不敢居功,这舞虽是儿臣叫人所编” 他视线越过重重工人,最后落在沈鸾脸上。 裴晏唇角挽起一丝笑。 沈鸾心底掠过几分不好的预感,她目光直直盯着殿中人。 裴晏轻轻一声笑“然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