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出,背后议论当朝公主,如若被人听见,郡主也保不住你。” 茯苓喏喏,垂手侍立“是。” 沈鸾摆摆手,随手挑了件小玩意,让茯苓给沈氏送去,为其解围。 绿萼知晓她心意,低眉哀叹“郡主还是太纵着茯苓了。” “是你太小心。” 沈鸾起身,镜台上的铜镜映出女孩姣好的面容,唇点绛色,眉如墨画,不描而翠。胭脂色绫彩牡丹蝶纹宫裙华丽精致,沈鸾垂首,视线在锦匣托着的步摇一一拂过。 最后挑中了一支金镶玉的。 艳而不俗,华彩照人。 就连自幼服侍沈鸾的绿萼,也忍不住露出惊叹之色,心想三公主今日估计又得后悔宴请沈鸾。 有沈鸾在,众人的视线定不会从她脸上移开。 沈鸾揽镜自赏,心满意足,倏然又蹙眉。 绿萼不知所措,只当是今日发髻不称沈鸾心意,她屈身“郡主,你若是不喜欢,奴婢再为你” “不是这个。”沈鸾托腮凝眉,幽幽叹气,“就是有点可惜,不知以后谁有这般好福气,竟能娶上我这样的女子。” 一番惆怅,沈氏隔着纱窗都听见,不由笑开,掀帘而入“你才多大,就想着嫁娶了也不脸红。” 沈鸾大大方方“那还不是怪母亲。” 沈氏狐疑“怪我干什么” 沈鸾语气真诚,巧笑嫣然“怪母亲把我生得太好看了,不然我何来这么多苦恼。” 沈氏哎呦一声,直喊心肝,拥着沈鸾笑得更欢“外面的车轿都备下了,夜里风大,我让茯苓备了大袄,小心伤着风。” 家里的小厮早就拉来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沈鸾别过母亲,踩着脚凳上车。 车内团花锦簇,石榴式洋漆小几上摆着精致吃食。 一路畅通无阻,巍峨皇宫耸立,近在咫尺。 长安郡主出行,车舆自然不用经人查检。朱漆宫门被远远甩在身后,青石涌成小路,红墙绿瓦,森严肃穆。 甬道熟悉,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入宫,沈鸾总觉得心口沉重烦闷。素净手指轻挑起车帘一角,远远瞧见皇宫西北角的天空。 乌金西坠,薄云涌动。 “茯苓。”沈鸾低声轻唤,视线落向远方某处,“那边是什么来着” 茯苓凑过去,凝神盯半晌。她虽自幼生在宫中,然幼时便跟在沈鸾身边,并非对宫中一切都了如指掌。 茯苓如实摇头“奴婢不知。” 问了绿萼,也是一样的结果。 宫外随车的太监听见,忙陪着笑,斗胆上前,隔着车帘打千儿请安。 “郡主刚刚说的,可是皇城西北角” 王公公刚上任不久,花了不少银子,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得以伺候沈鸾,自然想在她面前多多表现。 “那处是空地,平日都没人过去。” 宫中无人不知,长安郡主最得圣心,人人都想在她面前争一两分眼熟。听闻沈鸾好奇西北角那一方空地,王公公卯足了劲,笑容谄媚。 “不过隔壁就是安巷。” 安巷是关押皇城内被贬妃嫔的地方,平日鲜有人踏及。王公公搜肠刮肚,记忆旮旯都搜遍,也找不到半点有关安巷的新鲜事。 忽的想到距安巷不远的明蕊殿,王公公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郡主听过明蕊殿吗” 明蕊殿离安巷不过半柱香的脚程,常能听见关押女子的哀嚎哭喊,甚至还有宫人夜里撞客过。 久而久之,明蕊殿也成了不祥之地,无人问津,残根败草,如同荒废。 沈鸾好奇“现在也没人住” “倒也不是。”王公公干笑两声,欲言又止。 茯苓不耐烦催促“郡主问你话呢,支支吾吾做什么” 王公公陪着笑“那边住着的是吴才人。” 沈鸾蹙眉“谁” 王公公“是五皇子的生母,吴才人。” 吴才,无才。 五皇子的生母是宫女出身,原是御前伺候的。后来使了点不光鲜的手段,方怀上五皇子。 可惜却没能讨得圣上欢心,就连产下皇子,圣上也未曾看过一眼,给的封号也极具讽刺“吴”。 受生母连累,同为皇子,五皇子裴晏却只能居于废弃宫殿,遭人白眼。 沈鸾自幼出入宫廷,也从未在宴会上见过五皇子一眼。 王公公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