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只怀表一同交给韦伯,而是重新揣进了怀里。
队长是唯一有魔法天赋的战士,他轻轻念诵这生疏的咒文,调运魔法力将这里水晶激活。
“不!不要!我要跟大家一起战斗!”
微亮的光芒中,波特的声音已经愈发遥远起来。一名狗头人挺着长矛便刺了过来,似乎想要打断这魔法仪式,但下一刻他的半边身子都被人劈开。
“不要碍事!”金发男子撇了撇嘴,猛然一甩手中的长剑,一只粗铁的矛头却忽然扎进了他的后腰。
“阿诺德!!”波特眼睁睁看着身形一顿的金发男子,又被两名哥布林砍中,猛然拔出佩剑,却挥砍一空。
瘦小的身影迅速从荒原雪丘上消失不见,波特怒吼一声,抬脚踹翻了击杀阿诺德的哥布林,手中利剑狠狠扎进那家伙的脑袋。
他摸了摸那凸起的怀表,耳边似乎想起了临行前的时候…
“波特,我去给城里的服装店帮工,半年也攒了点钱…”金发的少女紧紧抱着面前的骑士,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对方满是胡茬的侧脸。
“这个你拿好,要是遇到危险,就用这个转移水晶…”少女的眼中满是不舍与哀伤,“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波特的鼻梁有些酸涩,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冷风灌进鼻腔,这才清醒了不少。
“对不起,莉迪亚…”波特用力攥紧了剑柄,“我还是做不了逃兵…”
“兄弟们!最后活下去的机会,我没给你们。”波特愤然斩杀了那几名魔族,为刚刚死去的阿诺德报了仇。“你们恨我吗!”
回应波特的只剩下了两三人,他们全都负伤,盔甲破损,但却仍旧战斗到了现在。
“我可不,不想这么麻烦,呼…苦差事就交给那个小家伙吧。”身形壮硕的汉子大喝一声,抬手又劈翻了一名哥布林战士。“三分队永远在一起!”
波特抬起泛着黄光的长剑,半拉头盔下,那始终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陪你们!!”
……
“秃鹫剖开腹部,麦子已然熟黄,”
“家乡的姑娘,正对着溪水梳妆。”
“回去吧…回去吧!”
“她是否还记得我?在紫花盛开的道旁。”
吟游诗人轻轻放下手中的鲁特琴,深吸一口气舒展了酸涩的身体,酒馆里并没有太多人在聆听他的歌唱。
他们一边烤火,一边将滋滋冒油的烤肉分成小块。啊!原来是这样,是斋戒日刚过,所以酒馆的生意会如此之好。
只是对于无人问津,这个中年人早已习惯,人们总是有自己的事要忙。他也并不例外,诗人走到柜台前,点了杯廉价的白葡萄酒,又拎起鲁特琴,准备起接下来的乐章。
………
清冷的荒原里,堆积成山的尸体被丢弃在一起,哥布林们手中拎着斧子与长刀不断在尸堆里漫步翻找。
骑士们的武器、破损不太严重的盔甲,一切人类制品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得宝贵的。
即便在这近千具尸体中,只有三十多名人族骑士,剩下的都是狗头人与哥布林。
一只看起来瘦弱矮小的哥布林,跪在地上,不停晃着前面的同族尸体。它豆子般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与痛苦。
被人类砍死的,是它的父亲。然而瘦小哥布林却很快被路过的士官打了一巴掌。
为什么要伤心呢?这可是一场宝贵的胜利!人族的队伍被它们彻底歼灭!这是胜利!是值得庆贺的!
几只狗头人身上背着破烂的骑士盾牌,不停扒拉着身前骑士尸体的衣服,搜寻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它将满是犬齿的长嘴贴在骑士胸口,又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那无神上翻的蓝色眼眸,终于确认这个可怕的人类是彻底死掉了。
它兴冲冲地将尸体手中满是缺口的断剑丢掉,粗暴地翻找着骑士怀里的物件,一小袋银币,还有几片面包与干肉。
随着衣物的抖动,一只精致的银色怀表落在了被血水脏污的雪地上,狗头人瞥了瞥视线,将那只染血的怀表拿起。
或许是它的动作太过粗笨,怀表中夹着的一小圈扎好金色头发,轻轻坠进了雪里。狗头人来回翻转了几下这只怀表,却并不能看懂这是个什么玩意。
它慢慢蹲下身,将怀表在雪里蹭了几下,也不管这是什么便塞进了怀里。
那狗头人反手抓住了骑士身上的干粮袋,兴奋地手舞足蹈。
它迅速向后方跑去,一脚踏进雪里,将那被某人珍视的一截头发踩进了血水与薄冰之中。
如此寒冷的天气,对于一只狗头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足以果腹的干粮,更加宝贵的呢?
………
漫天风雪里,孤零零的韦伯紧咬着牙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顺风的方向艰难前行。
他眼角的泪水早已被寒风吹干,或是冻成冰渣粘在耳边的头发上。大家都死了,大家…
悲伤在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心里逐渐蔓延,却又被漫天的风雪给冻住。那位总是默默照顾大家的波特叔叔,就这么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叔叔,你手里藏着的是什么宝贝呀?”刚刚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