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陈冬梅的人不是林亦天,也不是随后跟出来的任珍,而是她的父亲陈进。
陈冬梅当场就被打懵了,“爸,你……为什么打我?”
陈进怒斥,“丢人现眼的东西,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你是不是一定要害得你女儿真的瘫痪了,才知道悔改?”
陈冬梅捂着自己的脸颊,喃喃的语不成声,“我……”
“滚一边去!”陈进沉喝一声,这才走上前,“你就是林亦天林医生?”
林亦天上下打量一下眼前的老人,锋芒不露,沉稳内敛,明显是条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你是哪位?”
“我是陈进,廖宝儿是我的外孙女。”
林亦天恍然,这是陈海明的爷爷,陈国强的老斗,陈家真正当权话事的人!
陈进介绍完自己后,指向陈冬梅,“这是我的女儿陈冬梅,她在槎城卫生局工作!”
林亦天默然的听着,脸上没有表情。
站在他身旁的任珍却感觉莫名其妙,心说你女儿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不止在卫生局工作,现在还是个副书记兼副局长嘛,有必要再介绍吗?
“这是我女婿廖正松,他在药监局工作。这是我的侄儿陈光明,他在市人民医工作,这是我的外甥……”
陈进似乎来了瘾头,竟然将身后的一班人逐一介绍了个遍。
介绍虽然笼统,只说他们在哪儿工作,并未说详细的职务!
然而只要在槎城混得稍久一点,尤其是从事卫生医药这一行的,那就肯定知道,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任珍仍然感觉一头雾水,这老头是带着陈家老小来登门拜访来了吗?有必要一一介绍?
林亦天却已经明白过来了。
这老毕登的意思很明显,简单概括就两个字:威胁!
他陈家上下,通通都在卫生相关部门工作!
自己继续做这个医生的话,以后难免要跟他陈家打交道。.
如果执意要跟陈家作对,那就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惹不惹得起陈家,别到最后把饭碗给砸了。
陈进介绍完之后,缓缓的说,“林医生,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你的事迹我已经听了不少,知道你虽然年轻,却是个有本事的人,同时也很聪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亦天微微点头,暗里不禁感叹,果然是头老狐狸,比起陈冬梅那种只懂撒泼打滚的妇道人家,明显高级多了。
陈进见他点头,阴沉的神色终于稍有缓和,挥了挥手冲后面的人吩咐,“把宝儿带过下来。”
陈家的人便赶紧去了救护车那边,将车床上的廖宝儿推了过来。
廖宝儿此时早已不复之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反倒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嘴里还哎哟哎哟的叫唤不止。
她的下半身不止麻木,还极为疼痛,而且是越来越痛,越来越难忍受的那种。
陈进指着廖宝儿对林亦天说,“林医生,我已经把我外孙女带过来了,现在辛苦你给她诊治一下好吗?”
林亦天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好!”
陈进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好?”
林亦天竟然说,“我已经下班了!”
陈进的脸色又复阴沉,双眼如刀般直直剜着他,“那就麻烦你加个班!”
林亦天摇头,“我不想麻烦!”
陈进顿时就来了火气,自己已经尽可能和颜悦色的跟他好商好量,没想到这货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这,摆明了是敬酒不喝,要喝罚酒的节奏。
不过没等他发作,他的女儿已经先发作了。
陈冬梅冲了上来,几乎指着林亦天的鼻子呼喝,“姓林的,你今晚不想麻烦,以后就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你搞错了!”林亦天微微摇了摇头,指着车床上的廖宝儿说,“你今晚要是不能解决你女儿的麻烦,你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才是真的。”
陈冬梅顿时就愣住了。
一个家庭里头,只要有一个重病号,那就是一场劫难。
例如她现在那个中了毒之后,昏迷不醒,植物人一样的哥哥陈国强,那就让她陈家上下操碎了心。
如果再多一个半身不遂,瘫痪在床的廖宝儿,那可如何得了?
陈进考虑事情的角度,明显跟他女儿不太一样。
麻烦不麻烦的,觉得还是其次,他想得更加长远。
儿子陈国强明显是没救了,现在活着等于是废人一样。
女儿陈冬梅的能力有眼可以看,扶上去也不堪大用。
孙儿孙海明生死下落不明,多半不用再想了。
陈家下一代最亲的骨血中,仅剩这么一个外孙女。
这个外孙女要是也完了,那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指望了。
因此不论怎样,陈进都觉得应该将这个外孙女保下来,要把她治好再说。
看了看时间,发现离天亮也只剩两三个小时,陈进就忍气吞声的退一步,“林医生,现在时间确实太晚了,那我们明天再来麻烦你……”
林亦天打断,“明天我的诊所不营业!”
陈进疑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