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往乡下开的班车上,高月正在和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聊天。
小伙子穿着一身军装,精神抖擞,英气逼人,哪怕坐在班车上,背部都是挺得直直的!
“……真的太巧了。”
“是挺巧的,我也没想到能碰上。”
“……那你这次休假能休多久?”
“一个月,我很久没休假了,我们领导给我放了个长假。”
于慧心就坐在高月的旁边,因为怀着孕的缘故,坐这样的班车让她很不舒服,车厢里乱七八糟的气味让她很想吐,捂着嘴干呕了好几下。
小伙子也见状,从脚边放着的包里掏出一个袋子,“于婶儿,你要是想吐就吐袋子里吧。”
于慧心听着‘婶子’这两个字,更不舒服了。
这么大个小伙子叫她婶子……
高月帮着接了过来,“谢谢你呀,你人真细心,还随身带着袋子。”
小伙子在年轻和漂亮温和的少女面前红了脸,“不客气。我以前也爱晕车,现在习惯了,也就不晕了。”
高月笑了笑,把袋子给了于慧心。
聊天告一段落,小伙子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女同志看,收回目光,看向了窗外。
随着车子的颠簸,于慧心靠着椅背睡了过去,高月偷偷的侧过头去,看了过道对面的人好几次。
她想起他们在车站遇见时,表姐对他的介绍。
高月一时间想得出了神。
……
王春花这一整天的时间,从家里到路口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
苏昭昭进出家门时就遇到了两次。
这才知道她大儿子今天到家。
“我也不知道他从城里回来时坐啥车……”
除了班车,从城里到乡下,还有老乡的驴车啥的,要想回,总能想到办法。
王春花原本是想去城里车站接的,被她家周政委给骂了,说她慈母多败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小军就在旁边,听到慈母两个字,怪模怪样的抖擞了两下,被王春花一巴掌给拍好了。
班车晃晃悠悠的终于到了,车一停好,王春花踮着脚尖往车里看,这一看,就看到自己儿子了。
“建国啊!这儿!快下车!”
王春花一边招手一边喊,就差上车帮忙提行李了。
见到自己妈,小伙子,也就是周建国同志提上行李咧着嘴就想往车门处走,走了两步,他又转身退了回去,接过高月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我帮你们提,你扶着于婶子吧。”
“谢谢你呀!”
高月扶着于慧心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王春花也看到高月和于慧心了,等他们下来,便问了她们一句,“咋了这是?”
这走路都还要人扶了?
她这话才问出口,便见于慧心捂着嘴跑到路边吐了起来。
高月赶紧过去拍她的背。
王春花:“……反应真大。”
拉着自己儿子就想先回去,“走,咱先回家,妈给你烙你最喜欢吃的酸菜饼,家里还买的大鹅,明天早起杀了,给你做铁锅炖!”
周建国手里还提着于慧心她们的东西,“等一会儿吧妈,我帮着把东西给于婶子送家去。”
王春花其实不怎么愿意的,但也不好明着拒绝,就道:“那行吧。”
等于慧心吐完了,这才有力气和王春花打招呼。
“嫂子好。”
王春花点头,“都好都好,你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于慧心下了车,吐完了肚子里的东西,再被这冷风一吹,精神反而好了很多。
走到周家门口时,她也没让周建国送她们,和高月接了周建国手里的东西,提着回家了。
王春花拍了拍周建国的背,“看啥呢?”
周建国回过神,抓了抓后脑勺,“没看啥,妈,咱们进院儿吧。”
王春花好歹是个过来人,儿子在看什么,她哪有不知道的。
等周建国进屋坐下,抱着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的喝了水,解了渴,她才问他,“你于婶子身边跟着的那个小丫头你认识了吧。”
周建军:“认识啊,车上于婶子介绍过,叫高月。”
“对,就是高月,她是你于婶子的表妹,按辈分也是你的长辈,你以后见到人家,可不能叫人家名字,不礼貌。”
周建国一脸黑线:“……妈,人家一个小姑娘,比我还小呢。总不能也叫婶子吧?”
“叫姑。小姑娘咋地,人家辈分在哪儿,结了婚的叫婶儿,没结婚的叫姑,就该这么叫。”
周建国叫不出口,刚刚升起的一点绮丽的心思也被他妈给整没了。
“我不叫,真这么叫了,人家该生气了。咱们又不是亲戚关系,辈分这个事儿,本来也论不上。我每次叫于婶子,我瞧她就不怎么高兴,要不是爸和严叔的关系在这儿,我都该叫人家大姐的。”
不叫就不叫吧,王春花本意也不是非得让儿子真叫人家高月姑,她就是想让儿子知道高月和他不是一个辈分。
别见着人家漂亮,说了几句话,就动了心思。
她已经给他看好了合适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