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对许清宜歉意地道:“臻如的丈夫言卿,身体抱恙,怕是要过几日才能出来见你们了。”
“无妨,好好养身体要紧。”许清宜道。
“还有老四,孩子们的四舅舅在衙门就职,下了衙他就会回来了。”温老夫人边走边给许清宜介绍:“我们家是臻如当家,两个小的在朝廷为官,老四二十好几了,眼光挑得哟,至今也未成家,小的也二十了,宁愿守关也不愿回来相看姑娘,哎。”
竟是如此,许清宜差点笑出来,原来温家小舅舅不是怕大姐数落,而是害怕相亲啊。
“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家韫之也是二十七才成亲呢。”许清宜安慰道:“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温老夫人轻叹口气:“就怕缘分到了他也往外推,闹心。”
“娘,清宜是贵客,您的牢骚悠着点发。”温臻如道,哪有一直让客人安慰自己的?
也多亏了许清宜年纪轻轻还接得住。
“是是是。”被这么一说,温老夫人都不好意思了。
其余人都掩嘴偷笑。
温家准备的午宴,丰盛至极,堪比满汉全席。
完了,许清宜一看这排面,觉得自己住在温家的这段时间,非胖成球不可。
“哇。”禛哥儿就高兴了,搓搓手准备大快朵颐。
出门走亲戚果然好啊,天天吃大餐还不用做功课。
“敏表姐,请坐请坐。”赵思睿非常殷勤,早早地为表姐拉好一张椅子,脸上写满诚挚。
温敏看了一眼临哥儿那边,本来想和临表弟近点的,却见临表弟两旁都坐了家人,便如了思睿表弟的意:“多谢思睿表弟,你不必这样,哪有客人服侍东道主的道理?”
赵思睿傻笑,其实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觉得表姐好,想亲近亲近罢了。
就像他孜孜不倦想亲近临哥儿一样,狗腿的样子,禛哥儿都看不下去了。
关键狗腿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见一个爱一个!
好没有节操。
这画面,温老夫人倒是喜闻乐见,笑呵呵道:“都是自家人,你们姐姐弟弟的,都不必拘谨。”
“是。”大家异口同声地应。
温老夫人就更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她这辈子啊,最自傲的事就是儿孙满堂,生的五个孩子都和和气气的。
只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爷子的兄弟姐妹,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从温臻如当上家主后,人人都不服气,无一不妄想着夺权。
更是三五不时就闹幺蛾子。
好在温臻如争气,将温氏的事业经营得蒸蒸日上,从不叫人拿住把柄。
也多亏了恭王这个女婿,多少有些震慑力。
用完午膳,许清宜一家子回到落脚的客院,说是客院,比很多大户人家的主院还要宽敞气派。
同一道门进去,又分作几处厢房,各有各的小门,互不干扰,相当于一套独立的三进院落,正适合他们母子几个长居。
赵思睿被安排在了另一个院子,离他们不远,不过大家回院子休息时,赵思睿这个精力充沛的家伙,央着温敏带他参观温府去了。
禛哥儿没忍住吐槽道:“小王爷的真心不值钱,见一个爱一个。”
最开始巴结他,后来是他大哥,前阵子温平如出现就贴着温平如,现在倒好,改而缠着敏表姐。
许清宜见老二忿忿然,好笑地安慰道:“可是他见一个爱一个,也没有把你丢了呀。”
真心分作八瓣也是真心。
禛哥儿就不解了,郁闷:“娘,您昨天不是还教导我们要专一吗?怎么还替他说话?”
临哥儿也挺在意的,就是,娘为什么还要替赵思睿说话,不是应该讨厌这种人吗?
“我说的专一,是对待伴侣上专一,其余的亲情也好,友情也好,你不能要求对方只对你一个人好。”许清宜说道:“只要他依旧对你好,你怎么能说他的真心不值钱呢?他只是交游广阔一些罢了。”
见孩子们的表情好像不服气,许清宜便往深了说:“你们觉得他不专一,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罢了,是主观且自私的。”
啊?禛哥儿呆住,越发不服了,自己只是吐槽一下,怎么就成自私了?
“不信?那你站在小王爷的立场想一想。”许清宜引导道:“小王爷爱憎分明张扬自信,过得恣意潇洒,对讨厌的人大打出手,对喜欢的人勇敢示好,他一直在主动,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本事,他有,恰是因为他在爱中长大,不缺向外对抗的勇气,也不缺向自己人低头的温柔,也许他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好孩子,但底色是很完美自洽的,所以说,他有什么不好?”
临哥儿和禛哥儿听完后,都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同时还有点儿酸,原来在娘的心目中,赵思睿竟然是个完美的好孩子。
而他们原本以为,小王爷是挺差劲的一个人。
“当然了,一家人有一家人的缘分,你们也很完美,咱们在一起很适配。”许清宜笑道,牵着珩哥儿的小手,跨进老大住的厢房,一起走进去看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和魅力,娘何其幸运,遇到你们三个这么省心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