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淳见到叶凌云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容,他就明白自已算是来对地方了。
想必叶凌云也已等候这个时机多时了。
带到黎淳来到自已的书房坐下,叶凌云便热情的为黎淳沏上茶水。
“此地更为私密,周围皆是我叶家兄弟,都是可信之人。”
交代完这一句,叶凌云便拿着黎淳递过来的书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叶轩墨的手书,叶凌云也就知晓了黎淳的来意。
只是让自已从大县知县请降中县知县,从六品降正七品。
也就意味着自已将从朝中中层官员贬回到低级官员的位置上。
哪怕是自已极力的说服自已不在意,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的细想。
此间心情复杂,不足为外人道也。
现在的黎淳怎么可能有心思喝茶,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叶凌云身上。
当他观察到叶凌云脸上的纠结神色,他也大致猜到了叶凌云心中所想,便赶忙继续道。
“叶世叔您且放心,待小侄上任泉州市舶司提举之时,必提拔世叔为市舶司副提举。”
“此事子义都已知晓,且在书信中言及此事。”
“世叔……”
叶凌云感受到黎淳的心态越来越着急时,他主动抬手打断了黎淳的话语。
“黎世侄,切莫心急,吾又不曾拒绝。”
“不过一从六品县令,吾有何不愿舍弃的?”
“吾只是有些舍不得此地的百姓啊。”
他叶凌云在任数年间,因为知府夏侯云杰有意为难,所以在本县推行政策时,总会遇上大大小小的各种阻碍。
而安溪当地的百姓在得知自已想要推行的政策时,他们心中皆明白自已是为了他们,并未为了给自已敛财。
所以在自已推行政策时,安溪当地的百姓也会自发相助。
或许正是因为当地百姓主动相助官府行事,才使得安溪县能够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县。
黎淳听到叶凌云的这句感慨,他心中对叶凌云的感观就更上一层楼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子义是如此,他的堂叔亦是如此。
随即,黎淳便望着自已面前的叶凌云继续劝道。
“叶世叔,此地百姓重要,他地百姓就不重要了吗?”
“您随我前往晋江重组泉州市舶司,届时必将令南方客商云聚于此。”
“到那时,此地的百姓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而且世叔若有市舶司副提举这份履历,那小侄才好向吏部表述世叔的功绩。”
“届时世叔便可顺理成章升任泉州别驾(通判)。”
“世叔那时若还惦念安溪百姓,那安溪不还是能在世叔的影响下吗?”
叶凌云听到黎淳的这番话时,原本刚刚散衙时所带着的饥饿感烟消云散。
似乎是又吃下了一块“大饼”。
黎淳见自已已经说动了叶凌云,便赶忙趁热打铁继续道。
“再者言之,难道这泉州知府找了世叔这么久的麻烦,难道世叔不想反击吗?”
“只要那晋江知县调任安溪,小侄自认有本事将他们在泉州所犯恶行找出来了。”
原本心中还有些动摇的叶凌云在听到这句话时,他心中的所有顾忌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这夏侯云杰仗着官位比自已高,屡次找自已的麻烦。
让自已堂堂一县之尊,居然要为了百两纹银而四处奔走。
心念至此,叶凌云就越发觉得心中委屈,面色不忿的拍了拍自已面前的桌案,语气郑重的开口道。
“世侄所言极是,大周并非只安溪一地饱受官僚之害。”
“那晋江县百姓乃是府衙所在治所,就连本官一县之尊都处处为难。”
“身处其中的百姓定然更是饱受官僚之苦。”
“既然如此,吾就更要加快速度了。”
“免得届时这夏侯云杰得到世侄将要调任的消息,而心生警惕之心。”
叶凌云将一切谈妥,他便主动邀请黎淳一同用饭。
翌日,泉州府衙。
夏侯云杰处理完府衙内的公务,转头看向自已身边的幕僚发问道。
“那安溪县的几大家族最近和那叶凌云是不是走的有些近了?”
“本府可是三令五申,让他们尽量离这叶凌云远一些。”
“非必要的孝敬,都不许送去叶府。”
灭门知府,破家县令可不是说说而已。
夏侯云杰的幕僚听到他的问话,他便立即回应道。
“东翁许是误会了,安溪的那些豪绅都不过是在想办法侵蚀那位叶知县而已。”
“只要能够将这位叶知县拉下马,那这位崔知县调不调安溪都不重要。”
“毕竟无论如何,都是咱们自已人。”
夏侯云杰得知这一情况,他的脸色这才好上几分。
“若是如此,那便算了。”
“只是若是能腐蚀这叶凌云,那本府还要这般费尽心思吗?”
正当夏侯云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跟随他的侍从神色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