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文听完万密斋的问话,他神色紧张的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虚汗,脸色都比之前苍白三分。
师父今日这是怎么了?
为何突然问些这么复杂的问题,往日不是问什么病症,应当抓取什么药物吗?
沉思良久,黄汉文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此症,弟子认为应当根据病患发病时令的不同,辨证施治。”
“弟子认为,具体应当分为风寒感冒、风热感冒、时行感冒、阴虚感冒、阳虚感冒……”
站在万密斋身边的那位弟子瞧见自己师兄虽然狼狈,但却还能够对答如流的模样,他双眼放光的看向黄汉文。
自己这位师兄当真是自己的榜样啊,今后自己有可能成为自己师兄这样的人物吗?
应当没什么问题吧?
就连端坐在黄汉文面前的万密斋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他的面色也不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从自己这位弟子口中,他可以明白,自己这位弟子真的已经改变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死记硬背医术的少年郎了。
忽然,万密斋脸上的笑容一收。
不对,自己可是要刁难他的,怎么能给他好脸色看,要是他因此得寸进尺怎么办?
正说的好好的黄汉文瞧见自家师父忽然将他的笑容收回去之后,他的内心就逐渐变得不自信了。
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脑子里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乱。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诊断了,莫非自己师父口中的病症有什么陷阱,有什么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万密斋瞧见自己这位弟子这般不自信的模样,他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为何突然不说了?继续啊?”
黄汉文瞧见万密斋那古井不波的表情,他心中就慌了神,赶忙低下头认错。
“弟子知错。”
万密斋瞧见黄汉文那认错的模样,他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哼,哪里说错了,自己说出来。”
黄汉文一听万密斋那问话,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神色卑微的望着万密斋,希望万密斋能够指出自己的错误。
站在万密斋身边的那位弟子瞧见自家师兄那可怜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一般,鼓起勇气开口道。
“师父,师兄知错了,要不您就把他的错误指出来吧。”
不等自家师父开口,这位弟子便看向头上的那块《儒医》牌匾。
自家师父虽然于早年弃举从医,但对儒学的崇奉并未稍减,他多次开办学馆,教授生徒,至老不辍。
而且自家师父还痛斥庸医误人,反对巫医惑乱,奉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视人之子如己之子”。
他治病还不记嫌隙宿怨,不论贫富贵贱,同情劳苦,施医赠药,深受民众爱戴。
正因为如此,自己师父才获得了各级官府赠送的《儒医》牌匾。
望着头上的牌匾,这位弟子继续开口道。
“师父,您不是常教导我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万密斋一听这话,他转头一看自己这位弟子的举动,他微微一愣,接着便有些没好气的开口道。
“你这家伙,为师什么时候说你师兄答错了?”
黄汉文听到万密斋这句话,他神色惊讶的抬头看了万密斋一眼。
接着他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语气兴奋的望着自己的面前万密斋激动道。
“师父,您的意思是我没出错?”
万密斋瞧见黄汉文那兴奋的表情,他脸色依旧平静,语气淡然的开口问道。
“不错,为师问你,此症,你应当如何处置?”
黄汉文听着万密斋这语气,他有些紧张的试探道。
“师父,弟子准备用黄芪桂枝汤这个药方,不知可对?”
万密斋闻言,他神色平静的点头继续发问道。
“继续,黄芪桂枝汤所需药材可还记得?”
黄汉文瞧见万密斋那眼神,他不敢怠慢,立即回复道。
“黄芪桂枝汤需要黄芪、白术、桂枝、防风、白芷、五味子、山楂、苏叶、蝉衣、辛夷花、甘草、苍耳子。”
看到自己师父的脸上并未出现不满的情绪,他神色谨慎的抬头瞧了自家师父一眼,接着他就继续开口道。
“畏寒鼻塞者加蔓荆子、藿香助祛风散寒;咳频者加北杏仁、浙贝母、桔梗助宣肺止咳;若有阴虚表现者加玉竹、沙参、百部助养阴润肺……”
黄汉文瞧见自家师父的脸色并未变得难看后,他的心中瞬间就有底了。
这么看来,自己说的还是非常正确的。
“恶心欲吐加佩兰、竹茹助化湿止呕;腹痛泄泻加黄芩、葛根、白头翁助清热利湿止泻;高热不退加羚羊骨(先煎)、水牛角(先煎)助清热。”
说完之后,黄汉文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面前的万密斋。
万密斋听完黄汉文的诊断,他抚须点头道。
“不错,说的很对,为何刚刚要说自己错了?”
“你可知你自己最大的问题在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