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荣公馆内,一向不管家宅琐事的荣毅仁早早的站在大厅里,指挥着家中的女佣打扫卫生,收拾物品。
“唉,这,这,还有这,擦干净,唉,把那个东西收起了。”
打扫卫生的几个女佣低头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们从没见过荣毅仁如此慌乱过,今天也算是见了西洋景了。
但随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破桌子都擦了快八百遍了,再擦就该反光了。
或许是听到了女佣的心声,杨鉴出来解围了,垫着烫熨整齐的西装,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此时的荣毅仁就仿佛是产房外的新手爸爸,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见到杨鉴清过来,
立刻问道:“鉴清,你说客厅里这么大洋玩意,要不要换点古色古香的。”
“这和家里整体风格不配吧。”
“那倒也是。”
患得患失的荣毅仁马上没了想法,低头思索起来,杨鉴清也趁机说道:“来,把衣服试一试。”
“好。”
荣毅仁伸胳膊,但刚穿到一半,又退了出去,“算了算了,我这一身汗的,等会再试吧。”
余光扫过餐桌,他忙指着上面继续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主人和客人的餐具分一下,以示区别。”
“这个倒是可以啊,”杨鉴清也知道不能抓大放小,不能一味否决荣毅仁的问题,不然太打击积极性,
“我给你擦好鞋子,马上去厨房挑客人用的餐具。”
“好。”
“对了,陈市长喜欢诗词,跟他讲话的时候,要不要引经据典啊?”
对于杨鉴清的提问,荣毅仁不假思索道,“那倒不用,陈市长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倒是,
我跟他谈事情的时候,要不要婉转一点,要不然吓得人家不敢来了。”
“也是啊,我再把你的衣服熨一下啊!”
“这个,这个风扇,是不是放的太远了,客人吹不到风,近一点吧。”
“放这里,不行,这里又太近了,哎,放这里。”
“对着陈市长吹吧,不行,别把陈市长吹得热伤风了,那这里,吹我们呗!”
“吹我们显得又不太礼貌!等一等,等一等,我在想一想。”
看着荣毅仁抓耳挠腮的模样,杨鉴清忍不住一笑,转身朝厨房走了进去,招待贵客,饮食一定要小心谨慎!
要不说,荣家就是荣家,厨房都比米知礼一家的房子大,
可是当她站在案板前,对照着菜单和琳琅满目的食材,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慌乱,忙朝外边喊道:“毅仁,毅仁,你过来一下。”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心里正念叨着天青风水术,算着电风扇位置的荣毅仁听到杨鉴清的呼唤,连忙走进了厨房,问道:“怎么了?”
“这顿饭弄得嘞,我心里还是老没底,”杨鉴清把他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扬州菜讲究八菜一汤,现在材料弄不起,勉强弄了六个菜。
你看这狮子头没有蟹粉,就有点肉腥,都快成清炖面团了;
还有这个,你看这个,三套鸭弄不来麻鸭,这又瘦又小的鸡啊;
算来算去啊,这大煮干丝还算正宗的,可豆腐丝也不是干细啊?”
听着杨鉴清的担忧,不出意外的,荣毅仁如同正常男人一样,选择了甩锅,
“你看,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不要搞什么淮扬菜,有什么材料就做什么好了,人家共产党人讲究艰苦朴素。
你知道伐,陈市长还有政府职工都在食堂里吃饭。”
果然,听完荣毅仁的话,杨鉴清的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是因为是荣毅仁的甩锅行为,还是因为一市之长饮食居然这么朴素。
“你说你偏要搞这些精细菜!”
“哎,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讲了,现在改菜来不及的嘞。”杨鉴清抱怨完,忍不住担忧道,“毅仁,这功夫花的适得其反了。
会不会让他们觉得平时我们也这么铺张啊?”
“你也不要这么前怕狼后怕虎了,人家陈市长很随和了,没这么多弯弯绕绕。”荣毅仁安慰的抚上杨鉴清的肩头,不过说着,他却停顿了一下,然后向后看去,
“但是,我觉得电风扇的位置还是要调整一下。”
看着荣毅仁转身就要离开的背影,杨鉴清亚麻呆住了,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哎呀,你就不要搞那个电风扇了。”
“呜呜呜~”
两人对视无语中时,外边的院子里传来了几声车笛,然后两人面色瞬间一变,
“来了,来了。”
“这就来了?”
“快接客人!”
…
荣公馆大院,陈市长一行三辆车缓缓了驶了进来,荣毅仁则是车未停稳,就走上前去。
“陈市长!”
“唉,荣老板,打扰了,打扰了!
荣夫人,打扰,打扰。”
一行人握手之后,也是主宾皆欢,杨鉴清也是连忙道:“诸位宾客请稍后,吃点茶。
我现在呀,就叫厨房起菜。”
“哎,喊着张茜他们给你们帮忙。”
听到陈市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