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公馆二楼书房,面对着端着温婉的陈夫人,此时的李长生恨不得给坐在他旁边的面带微笑的林觉先一对窝心拳。
而林觉先看着怒目而视的李长生,微笑更加真诚,没错啊,请你吃饭呐!只是我没事厨师是司务长还是陈夫人呐?
吃的东西是阳春面还是陈市长的小面啊?
你看你都没问清楚,总不能怪我没说清楚吧!
“早听仲弘跟我提过你,”陈夫人端着两杯茶水准备放到两人面前,两人赶紧站起身接了过去,
陈夫人微笑着坐下和李长生叙着旧,“你第一天来上海的时候,他就说请你吃饭,
我还想着给你准备礼物,结果就给耽搁了,后来台风来了,他几天几夜没合眼,就没顾得上。”
“嫂子,你不用这么客气。”
此时的李长生有点钻牛角尖,“额啥都知道,额也知道你为啥叫额来。
不就是救济上海,帮上海解困。
上海这几天台风,额看在眼里,不用再说,额知道该咋办。”
说着,李长生站起身来,
“嫂子,你给陈市长带个话,额就不打扰了。”
林觉先赶紧拦着,陈夫人也开口道:“你这还是嫌我们怠慢了。你等等,再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见陈夫人话说到这里,李长生能怎么办,只能坐下来,不然还真离开不成,说陈市长待客不周,不要命了!
陈夫人说完,便转身朝着后面走去,没一会便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双纳的千层布鞋。
“给你准备好几天了。”
“这,这!这啥意思啊!”
看着陈夫人手里的东西,李长生心有所感,但还有些不可置信,他何德何能啊!
陈夫人面容带着一丝感慨,
“仲弘不止跟我说过一次,43年底,他带着警卫员一路向西去延安,一开始还有条小毛驴,
后来冰天雪地,啥也骑不了,他右胯有伤,又发炎了,路上遇到你们还有几位战友,
你们是连拉带拽,连推带背,这一天走了三十多里路,这晚上一看,鞋底早没了,脚也冻伤了。”
无论何时,感情牌是永远的炸弹,原本愤愤的李长生也低下了头,沉默半晌,他抬头看向陈夫人,
“嫂子,老总他还都记得?!”
“我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他不止于此跟我说过,将来有条件了,他要给西北部队的战友送几万双布鞋,不再让大家冻脚。”
听着陈夫人不急不缓的讲述,七尺汉子李长生也红了眼睛。
“听说你要来,我特意选了一双厚呢子,里面加了羊羔绒,把这鞋底纳的厚厚的,就是想要替他谢谢你。”
望着递到面前的布鞋,李长生伸手接了过来,打量之后,看了看陈夫人和林觉先,语气带着些许低落道:“我误会老总了,我以为他把我这老战友晚了呢!”
“哈哈,老李啊,陈市长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说着林觉先往李长生耳边凑了凑,低声道,“怎么样,带你来对了吧!”
“来对嘞,来对嘞。”
“哈哈哈!”
见此,陈夫人也满意的笑了,“我去给你们煮面,仲弘马上就回来了、”
“唉,嫂子,不用了,不用了。”
“坐,坐!”
林觉先按着李长生的肩膀让他继续坐下,
“张茜同志亲自为你下厨,你这待遇啊用你西北话待遇来说,那是美得很!”
“美,美得很!”
“哈哈哈~”
片刻功夫,林启明和李长生在餐厅的位置坐好,陈夫人端着两个大碗走了过来,
“这是我学着做的油泼面,快尝尝。”
“真香啊!”
“嫂子,早听说你是文工团的台柱子,没想到你还会做我们陕西的油泼面。”
李长生看着面前碗里的面条,也有些许感慨,说实话为什么着急回家,这饮食不习惯也是主要原因之一,每天那甜兮兮的面条,吃的他直想撞墙。
“快吃吧,别嫌弃就行。”
陈夫人笑容温婉,同时一个装满大蒜的小碗推到了李长生面前。
李长生连忙摆手,
“唉,这就不吃了。”
“仲弘跟我说过,陕西人讲究吃面必吃蒜!仲弘经常跟我这么说。”
话到这里,李长生也接受了好意,捏起一个蒜瓣,解释道:“这蒜可是油泼面的灵魂,
但是吃了以后熏人,今天就不吃了。”
“吃吧!吃吧!”
“不吃了,不吃了。”
见状,陈夫人以为是他在,李长生不好意思吃蒜,轻声道:“你们先吃,我一会过来。”
但陈夫人刚转身,一道铿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长生!长生!”
“哟,市长回来了。”
林觉先和李长生赶紧起身相迎接,忙完工作,带着林启明匆忙赶回的陈市长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李长生的手,同时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歉意,
“老战友,对不住啊,这些天没有好好招呼你!快坐,快坐!”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