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怎么不说呀,”
面对侄女的请求,刘昌义的语气中流露着一丝为难,“就算你有船票,现在你也不大好走啊!”
“那就给我弄两张机票,反正我要离开上海。”
纪南音此时的行事作风就宛如一个骄横的大小姐,但是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茶水,依旧笑着道谢。
或许是对于预感到林启明身份的部队,也或许是觉得自己想办法让自己闺女逃离上海这种话题太过敏感,刘昌义直接吩咐秘书下去。
紧接着就问道:“这位是?”
“您是51军军长,我是您的这我侄女刚刚任命的副官。”
“他任命的?”
林启明使得刘昌义很是稀奇,忍不住反问了一句,但纪南音毫不迟疑了嗯了一声,
也就使得刘昌义也是无奈,任命就任命吧,所幸也就一个小小的少校副官,也不值当,
但还是说了一句:“还是这么淘气,你也不怕惹出麻烦啊!”
“这也是为了沿途的安全。”
话说到这,刘昌义看看林启明,再看看纪南音,不禁鼻子喷了股气,靠在了沙发上,双手合十,翘起来二郎腿,
“说吧,代表谁来的。”
终究是手握大军的人物,严肃的刘昌义身上散发着一股逼人的煞气,使得林启明两人也正襟危坐起来,
纪南音放下茶杯,端正了身姿,低声说道:“陈大佬。”
这个名字仿佛有股魔力,直接让刘昌义把气势收了回去,慢慢道:“汤恩伯任命我的时候,毛人凤就在场,
任命我殿后的同时又明确的告诉我,会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你们现在算是走进了虎穴龙潭了。”
“这个我们知道,”林启明脸上不见丝毫紧张,“所以陈大佬才让我们来找你。”
“我懂你们的意思,”刘昌义继续说着往事,“我曾经接受民革的指示,相机起义,迎接解放,为新中国效力,
奈何被削去了兵权啊,这俩年,和汤恩伯,陈大庆各处周旋,才在他们仓皇逃跑的同时,得到了这个守城的兵权,
只是这个部队都不是我原属部下啊,现在行动,风险太大了。”
刘昌义的开诚布公使得两人陷入了沉默,事情是他们想的简单了,明知刘昌义有叛变的危险,光头党又怎么会不防他一手呢?
“可是现在光头党,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个局面,您只要振臂一呼,胜算大于风险。”
纪南音对于刘昌义这个姑父的话是不认同的,这年头干什么没风险,喝水都可能被呛死,难道就不喝水了?
起义可能失败,难道你就不起义了?
“对于一名军人而言,冲锋陷阵,只需要振臂一呼,因为我深知,战士沙场,那是最高的荣誉,
唉,现在,起义也好,投诚也罢,说到底,都是一个降,不是每一个军人都能接受这样的决定。
不仔细筹划的话,会有不必要的牺牲。”
“刘将军,陈大佬让我告诉你,当今是上海最关键的时刻,望您为国,为上海多虑。只要对上海人民有利,无论是投诚还是起义,我们都欢迎。”
听了林启明的话,刘昌义表现的不可知否,终究是女生心细一点,她问道:“姑父,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顾虑。”
刘昌义看着了郎才女貌的一对,点头说道:“起义的事情稍后再说吧,我只是担心毛森已经再来我军部的路上了。”
…
“小代,你疯了吗?”
聂敏刚接受的池浩田制造的的惊喜,就接到了前线的伤亡报告,直接就是也眼前一黑,在接到代伏虎消失的信息,
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前线,果然看见了正在指挥火炮的代伏虎,大步向前,把他手里的炮旗夺下。
“你要干什么,你这一炮下去,对面老百姓要死一片!”
对于聂敏的训斥,满脸干涸血迹的代降龙连忙解释道:“军长,我已经都查清楚了,对岸的老百姓趁着天黑,全都撤离了,现在大楼里除了敌人,没有一个老百姓。”
“没有老百姓也不能动用大炮!”聂敏毫不留情的呵斥道,“亏你在丹阳整训了二十天,入城守则和总前委的命令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代降龙望着大楼前方那还在持续的炮火,不甘的嘶吼,
“难道你没看见这大楼前面躺着多少我们战士的尸体,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用大炮,我靠什么打下这座大楼!”
“代降龙!我看你就是个糊涂蛋!”聂敏看了看蹲在一边愤愤不平的代伏虎,再看看热泪流淌的代降龙,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总前委的命令就是让我们保住这个大楼,你要是把他给炸了,你就说上海的罪人!”
“啊啊啊!!!!”
代降龙望着对岸那灯火通明的上海大厦,一声不甘,绝望,痛苦的嚎叫从他嘴里传出来,使得他跪在地上,使劲锤了下地面,
再站起来,眼眶依旧湿润,声音无比哽咽,“军长!我一个营,两百多个兄弟,死在这大楼前,
他们有的才十几岁,军长!”
听着代降龙的哭嚎,旁边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