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宅,端着茶杯靠在门框上的郑朝阳眼神复杂的看着手工活忙个不停的郑朝山,而裁剪着皮具的郑朝山眼底也满是戒备,不知道这次郑朝阳又准备玩什么花样。
咽下嘴里的茶水,沉不住气的郑朝阳开口了,“哥,我记得您在郑州还待过半年啊!”
“啊。”闻弦琴而知雅意,郑朝山太知道他去郑州干什么去了,再加上郑朝阳不会无缘无故的回家,难道那件事暴露了?不可能啊,事情我都处理干净了,难道是?
只能先见招拆招了,心里愈是严阵以待,表面愈是风轻云淡。
看着老哥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虽然郑朝阳告诉自己看来这是那半年日子没对老哥留下很深的记忆啊,不然表现不会这么平淡,当然这不足以打消郑朝阳的怀疑。
“应该叫圣英教会医院是吗?”
“嗯。”郑朝山现在确定了警方是掌握了点什么东西,也顺道联想起了任务档案,心里不禁暗骂,这群废物,跑路之前都不能把东西销毁干净,这给自己的工作带来了多大的风险,无奈的他只能继续装傻充愣,试图糊弄过去。
“您跟他们院长熟吗?”郑朝阳不满意郑朝山的回答,继续步步紧逼。
“你说的是卫院长吧。”
“卫院长。”郑朝阳直视着侧头看向自己的哥哥,点了点头,目光变得锋利,期待着郑朝山的回答。
但是郑朝山当然也不是走寻常路的人,王牌特务第一课,永远不要按着对方的套路走下去,只见他抬头,对着灯光揉搓着手里的牛皮,淡淡的说道:“不熟,你怎么想的起问起他来了?”
“他死了,被人杀了,1944年12月中旬的事情。”郑朝阳直接爆出卫孝杰的死讯,试图在郑朝山的脸上发现一些破绽之处。
一直忙碌着的郑朝山终于还是放下手里的工具,扭头看向郑朝阳,似乎是因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哦”了一声。
这一下子可把郑朝阳搞不会了,小眼神惊诧的看向郑朝山,哦,你这是什么反应?停下了喝水的姿势,向前走了两步,勾头看向老哥的侧脸,小声的说道:“我说他死了,您一点也不吃惊啊!”
“我为什么要吃惊,”吹掉因为刀革划过而产生粉末,郑朝山继续拿起笔在牛皮上继续描绘图形,“我们不是朋友,甚至连同事都算不上。”
“他不是那会您的院长吗?”郑朝阳也有点恍然,这么说的话,按照郑朝山冷淡的性子,确实影响不大。
“是院长,我们在那半年多,统共跟他也就见过三四次面,我们去啊,主要是帮他们搞教学培训,是客座,别的事,我们也不问。”换了把剪刀,郑朝山继续开始了手上的工作。
“那您对他有什么印象吗?”郑朝阳在一侧眯着眼睛盯着郑朝山,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是否有撒谎的痕迹。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郑朝山从始至终的波澜不惊,“没什么印象,不太爱说话,也不怎么上班,但是每次见到我们,倒还是挺客气的。”
“就这点?”郑朝阳有点疑惑,自己老哥是多么天才的人物他是知道的,说是心细如发一点不为过,按说一院之长,他肯定会下意识的进行记忆,不会说是没什么印象。
“就这点,”说完,郑朝山突然叹了口气,放下手里东西,看向前面说道:“他这人出事啊,都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此话一出,倒是吸引了郑朝阳的兴趣,直接坐到了郑朝山的手工桌旁边,看向郑朝山,眼神里满是求知欲,“这话怎么讲?”
“圣英教会医院虽然地儿不大,但还是有点名气,他当这家院长,完全不称职,医院的资本业务他不熟悉;什么事也不管不问,还不经常来上班。
你说这个院长,他是怎么当上的,还不是靠走关系,就他这副德行,早晚得出事。”
郑朝山塑造的对于这些走后门上高位的人表现出的满满恶意的精英医护人员成功让郑朝阳陷入了沉思。
就在郑朝阳打磨郑朝山的时候,白玲带着林启明也敲响了杨教授的宅邸,而这个杨教授就是郑朝山处理的漏网之鱼,因为用照相机拍下了郑朝阳处决卫孝杰的照片,然后连夜逃回北平,开启了装疯卖傻才算是逃过一劫,然后化妆成李把头每天偷摸的跟踪郑朝山,收集证据。
“大姐,你来找线索就找呗,你拉上我干什么啊!我行动组还有一大堆事情呢。”被抓了壮丁的林启明,此时有点生无可恋,有这功夫,我回家找老婆轻轻不好吗?还有那个正三元,我也想去试试味道。
白玲连白眼都没给林启明一个,她就没见这么会偷懒的人,逮到机会和借口,那是一分钟都不想在局里呆。
“咳咳,我这不是最近负责咱们区域的自新运动吗?抓的光头党的特务有点多,拉你做个保镖,不行吗?要不然,我去换郝平川,你去处理行动组的事务。”
“别,郝平川粗枝大叶的,哪有我保护的好,白姐您就放心吧,就算等会打仗,我也保准您一根头发都不会少。”林启明直接拒绝,开玩笑,去调解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不如在这晃荡呢。
就在白玲准备回两句的时候,院门突然打开露出一个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