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两个人对面的林启明看着冼登奎放在桌子上的手不停的轻轻的抖动着,忍不住啧啧称奇,和段飞鹏一样啊,玩刀子的人,要是紧张,手指总会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担任也可能真的是腱鞘炎。
冼登奎这老东西有点紧张啊,这是害怕过来算总账吗?毕竟这几天根据行动组的调查了解,在大厅里唯唯诺诺的老东西,私底下可是一点都不老实啊!
就这粮食囤积居奇就有他的操作,为什么紧张,做贼心虚吧!
可是打死他也不会想到,一帮人来就是为了给他女儿站台,支持他不嫁给那个小饼干而已。
所以生活嘛!处处充满惊喜,有可能上午你还在高兴敷衍了领导国庆拒绝出差,可以纵享十天假期,但是下午你就可能得到消息,自己姥爷摔伤,去医院陪床。
主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
但是尊老爱幼一直是我党的传统美德,所以白玲也没卡壳,自己开始说明来意。
“第一呢是替郑组长感谢您,上次他能够顺利出城,您也是出了不少力。”
“那是啊,白同志,你是不知道啊,为了朝阳兄弟这事,我足足在监狱里关了两个月,受尽了光头党反动派的严刑拷打呀,我都没和女儿说过。”
一场看似清汤寡水的开场白,实则营养丰富,开局白玲就说郑朝阳说明你出卖他的事情,冼登奎则是说了自己吃的苦头,而且还有冼怡这个挡箭牌。
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这第一件事都是扯淡,引出下文而已,而且郑朝阳提了这个事情,意思就是算账。
然后白玲笑了一声,开口道:“说到您女儿啊!这要是我要和您说的第二件事!”
冼登奎心里直呼卧槽,冼怡又干出什么坑爹的事情了?这次的阵仗可不小啊,但是脸上依旧一副疑惑的表情,希望白玲解惑。
“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男女平等,婚姻自由,这儿女的婚姻大事,父母不能干涉。”
听到这里,冼登奎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冼怡不喜欢那个小饼干的,但是能和陈家攀上亲家,那也算留了一条后路啊。
所以自己对于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保持观望态度,但是没想到闹到了这个一地步,给郑朝阳这群人都惊动了。
那算了,现在也已经不是光头党的天下了,听说光头都准备逃往弯弯了,这门亲家也就可能跑路的时候用得上了,但是我冼登奎大小也是北平的四个走私犯之一,我想跑路难道找不到门路吗?
那个小瘪三的口音,听得老子都是一阵难受,不结也好,真要是结了,我这百年之后,这身家肯定得被姓陈的吞掉。
冼登奎转瞬间便明白了意识,也打定主意,直接开口:“好的,好的,我不干涉,这是向封建王朝的毒瘤作斗争啊!”
“冼先生,能够这么深明大义,当然是好事了。现在是新社会了,要有新思维,尤其是要有新的大局观,要认清楚方向,知道该往哪条路上走。”白玲对于冼登奎的表现可谓是不出所料,然后把今天来的最后的警告说了出来,让冼登奎老实一点,不要有太多小动作。
“我呢,是个粗人,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冼登奎也是迫于压力,做出了保障。
冼怡也不指望冼登奎这种老狐狸给出什么明确的回复,有这样的保障已经达到此行的目的,于是站起身来:“看来您是个明白人,那我就不多说了,今后有很多事情,还免不了要有您的帮助。”
见到白玲起身准备告辞,冼登奎也想早点把这些煞星送走,也不管是要什么帮忙了,自己开口做出保证:“白同志,您放心,有十分力,我绝不会用九分。”
感情之真挚,让也随之站起身来的林启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这话都不脸红吗?
反正长这么大,除了老爹老娘,帮我的忙用十分力乃至十二分力,其他的人不拖你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成年人主打的就是虚伪,白玲的脸色依旧平静,笑容没有一丝变化,人呐果然都是在成长,犹记得万林生的死亡现场,白玲的勘查结果惨遭多门驳斥,脸色奇差无比,但是现在却能面对冼登奎这种老狐狸,谈笑风生,不落下风。
“那我就告辞了。”白玲开口告辞。
“我们就先离开了,冼先生,您留步,谢谢您的款待,茶叶不错。”林启明也笑着打招呼,总算解决了,妈的,冼登奎这老东西的茶叶档次明显下降了两个档次,真抠门。
林启明就没有想过昨天喝了空间提供的极品大红袍,在喝这平常的茶叶,怎么没有落差感呢?
就像高中的学霸,上了大学,大家都一样,甚至有一些就是天赋选手,你看见怎么能不气得慌,享受了巅峰,在落入山腰,要么奋勇直追,再次闪耀。要么跌入凡尘,泯然众人。
看着转身离开的两个人,冼登奎脸色立刻变得暗沉下去,眼睛里面闪烁着阴狠,刚刚那个白玲的话,警告意味太浓了,这到底是她和郑朝阳的意思,还是兔子党的意思呢?
面对这愈发混乱的时局,从一个佛爷混成北平地下黑帮大佬的冼登奎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对于局势的把握远没有年轻的时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