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扯下口罩,我才认出来。
“是你啊!”
原来是上次在派出所看到的抬着老魏尸体的高个法医。
“你怎么在这里?咋哪里出命案,你就在哪里出现啊!”
听到这话,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咧嘴一笑,算是回应。
“对了,大哥!上次的案子结了?”
“嗯!人是被他老婆和情夫合谋溺死的,本来这案子挺棘手。”
他压了压嗓音,“可有人把他老婆和情夫出轨的资料送到了我们所里,案子才算有了线索。”
“呵呵!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看这叫苍天有眼!”
小法医叫李文康,只比我大两岁,刚工作半年,现在只算试用期,还不能参与具体尸检,也就只能跟着抬尸、背尸,递递尸检工具啥的。
这一来二去,我们聊得挺投机,便互加了微信好友。
直到下午两点多,警察才允许我离开,想到晚上还得上夜班,我就想着直接回杂货铺,在里间宿舍的床上睡一觉。
眼看就到小区大门口了,恰好看到一对母子迎面而来。
“嫂子?”
“奥!马兄弟,咋又来海宁小区了?”
认出是我,老魏老婆也颇感意外。
“有点小事,这不刚完事嘛!”
“这都到家门口了,上去喝杯水吧!”
脑中顿时浮现出老魏的模样,唉!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里,这对母子的日子会有多苦。
毕竟和老魏相识一场,我也该帮着照顾一下。
上去问问她是不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
再次看到老魏的遗像,我还是先上了一炷香,恭恭敬敬三鞠躬。
“家里没茶,就喝点白开水吧!”
“行啊!喝水就很好,正好我也不喝茶。”
孩子在一侧玩积木,我和老魏老婆面对面坐着,气氛有点尴尬。
“嫂子,魏大哥的资产处理好了?”
女人点点头:“刚才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委托了个律师,毕竟我一个女人还得照顾孩子,没那么多精力,律师说没啥问题。”
“那就好!日子还得过,乐观点,为了孩子也要往前看!”
“我知道,谢谢马兄弟啊!律师说如果没有你带来的那些材料,这事还不大好办,损失大量财产是肯定的。”
“别客气啊!我和魏大哥朋友一场,前几天还一起喝酒,他说很后悔啊!”
两行眼泪从女人眼里淌出,顺着脸颊往下流。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现在他都不在了,是是非非的还有啥意义!”
“嗯!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啊!”
“好!我准备等完成财产变更后,就搬去金陵生活,这些钱也够我把孩子养大了。”
“也好!新环境,新的开始!”
尬聊了十几分钟,我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她家。
回到杂货铺,已经下午三点半,和吴敬可简单解释了几句,我便进入里屋睡觉去了。
自从成了杂货铺的夜间营业员,我还没睡过一个好觉,睡眠时间平均每天不足两小时。
奇怪的是,这几天我并不感觉困。
不知道自己失眠和在杂货铺上班有没有关系。
可这次刚躺床上,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种感觉并非困,而是醉酒后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眼前的一切变了。
我看到一片破旧的平房,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四个黑影趁着暮色爬墙进入到了院子内。
“就这家吧!别的院子没人住啊!”
“这么破,没有钱吧!可别白折腾了!”
“弄不多,还弄不少嘛!这地方偏,这种安全的地方不好找啊!”
一阵低沉的对话声传入我双耳,听得出爬墙盗窃的是四个年龄不大的男青年。
我认了出来,这正是被害小两口的破院子,只是那辆八成新的快餐车并不在院中。
然后,四个人很轻松地进入到房子内,他们分头翻找,时不时传出几声怒骂声和脏话。
“穷光蛋,没啥值钱的东西啊!”
“抽屉里有零钱,还真是零钱,连一张五块的纸币都没有,看着不少,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钱。”
“靠!你们看墙上照片,小妮子长得挺带劲啊!”
“还真是!我最喜欢的瓜子脸和小蛮腰。”
“这男的肥头大耳,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随即是一阵嬉笑声。
“好白菜不光猪可以拱,哥们几个也能拱啊!”
“要么咱们一起拱拱?”
一阵笑声后是片刻的沉默。
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几个人不再翻找,而是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聊天,嬉笑声掺杂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我只能大概看到四个人的面容轮廓,其中年龄最小的,貌似只有十五六的样子。
从他们刚才不堪入耳的对话,我明白了他们留下的目的。
天已经黑了,有两个小伙子点上了烟,还从小两口家中翻出了啤酒。
而摆摊的回家大都晚,尤其是用快餐车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