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澜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雷爷,朝一旁缄默不语的陆铭琛看去一眼,见他亦是剑眉深锁,心下更是一沉。
赵二河愣愣地看了乔澜好一会儿。
“……好像都不是,我们当时执行任务途中,不宜暴露身份,国涛给我们和对方引荐,两边都只是简单介绍,要不是那时正打雷下雨,那人又恰好姓雷,我可能都不会记太清……”
“国涛、国涛私下里好像喊那人雷……哥,对、对,就是雷哥……”
赵二河说着眼睛微地眯紧。
“那个姓雷的,很可疑……我怀疑他不是给国涛带绿帽子的姘头,也跟那个姘头是一伙的,否则,也不会国涛才得了消息,就被……灭口!”
赵二河语气厉色沉沉,每一句每一字,似乎都犹如响鼓重槌敲在心上。
陈宝国被老班长爆料的消息震惊到无以复加,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儿。
“……老班长,你说的都是真的?还是失忆太久,脑子里记忆错乱了?”
陈宝国说着看向乔澜,“大侄女,你、你快先给他看一下,他是不是刚刚苏醒,脑子断片了还是怎么了?”
陈宝国语气很急。
乔澜微微点头,忙先探脉查体,毕竟,虽然是经过了她亲手治疗,她很清楚老班长现在具体怎么个情况,然而,因着时间还太短的关系,她也还没让老班长做进一步系统性的检查。
眼下老班长突然爆出这么个惊天大秘密,陈宝国有所怀疑,她也理解,只是,她也是按照流程又做了一遍把脉查体,暗中还启用透视仔细检查过老班长脑中情况,好一会儿工夫后,方才冲一脸焦灼的陈宝国点点头。
“脉象上和体征上来看,赵伯伯现在没什么问题……如果您还是不放心,可以晚会儿,等等再看检查结果。”
乔澜语气很肯定,陈宝国心下很沉凝。
“保国,你别难为人家姑娘,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成傻子了,自己个儿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
赵二河脸很黑,眼神瞬间凌厉了几分。
陈宝国瞳孔骤缩,眼底闪过一抹恍惚,这眼神与气场,一如记忆中熟悉的老班长。
刚刚还有所怀疑的陈宝国瞬间湿了眼眶,“老班长……我不是质疑您,我只是太震惊,都不敢相信……”
赵二河这会儿感觉脑子越发清明,越看陈宝国眉头皱越深,“你小子该不会也被李美兰那个毒妇眯了心智,被人当枪给使了吧……”
“怎么可能,我又跟人不熟……”陈宝国连连摆手,“要是乔志国也在就好了,还能帮我佐证一下,毕竟,我这么多年忙得连家都少回呢,我连乔志国都联系走动少了都,哪儿还有那工夫去管战友遗孀的事。”
陈宝国很了解老班长的脾性,想也知道刚刚自己否定的太快,一定会让他心有疑虑,略略斟酌了,忙解释道,“其实,这里面还有关内情,我当年退伍退伍回来,本来还想给人打声招呼,我虽然在隔壁县,但有事,也还是可以招呼一声。”
“哪儿知道我找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跟教训孙子似的骂一个医生,我当时就没露面,事后找那个医生问了怎么回事,人家医生还以为我也是替李美兰撑腰的,直接就给我跪了,仔细问过才知道,李美兰背后有大靠山,人在平阳县都能横着走,谁都给几分面子。”
陈宝国说着苦笑。
“我自然我还没那么大能量,恐怕就是想给人撑腰,人不一定看得上,我也就没自讨没趣。”
乔澜与旁听的陆铭琛眸色都是一紧,李美兰借徐汉忠的权势与威望,倒是成了平阳一霸,也不知道还在休养的徐老知不知情。
乔澜私信以为,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徐老大抵还是不知情的,否则也不会纵容李美兰这么多年。
而且,一旦冯建辉的身世曝光,徐老怕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乔澜眸色微闪,看着病床面色不虞的老班长,眸色渐深。
陈宝国说了这么多,意在提醒老班长李美兰背后有人撑腰,然而,老班长赵二河却是一脸沉凝。
“哼!老子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怕她个熊?靠山?”赵二河说着哈哈大笑,“那也得李美兰自己还能立着,否则,什么靠山都得跟着挂落,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哼!要不是这回撞伤,老子机缘巧合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否则,指不定就要李美兰和她那个野种儿子躺在国涛的功劳簿上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老天既然开眼,让老子恢复了记忆,就一定是给老子机会,让老子赶紧趁还没见阎王,先帮好兄弟肃清门户,再找姓雷的那鳖孙子算账!”
赵二河越说越激动,如若不是被陆铭琛和陈宝国一人一边给他摁住了,他都忍不住坐起来了。
陈宝国心口沉得厉害,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尤其,冯国涛还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陈宝国更是不能忍。
然而,气不过是一回事,但眼下老班长身上都还有伤呢,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但陈宝国却一点儿都不敢大意,忙冲乔澜看去。
“……他可以这么激动吗?”
“没关系,赵伯伯心气郁结,发泄出来反倒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