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澜嘴角划过一抹戏谑。
她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发起飙来,连她爷爷乔大海都不跟她硬刚。
然而,三爷爷乔厚朴,不止是村里的支书,更是老乔家的族长。
乔澜前世后来还参加过他的葬礼,那个时候,她也才得知老爷子身份不简单,乃上过战场的抗战老兵,建国后,带着伤残回到了村里,一直很低调,从不曾与人谈起过以往那段峥嵘岁月,也不许上面来人看他。
以至于,村里很多人,也都跟她似的,直到老爷子下葬,上面来了许多人吊唁,老爷子近乎传奇的英勇事迹,才被她们这些后辈所知晓。
以往乔澜不明白嚣张惯了的奶奶,为什么那么怕三爷爷,还只当是奶奶怕惹了三爷爷,被三爷爷以族长的身份给她驱逐出乔家族谱,让她滚回娘家那个山窝窝自生自灭去。
直到那时,乔澜也才恍悟,三爷爷虽然低调,但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骨子里的气场犹在,很多时候不怒自威,她奶奶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着三爷爷黑脸,可不就像老鼠见了猫,怕得要死,怂得要命。
“他三叔公啊,你别误会,我就是气不过乔澜这个死妮子……”
陈良娣本还想大骂乔澜忤逆不孝,一点儿都没把她这个当奶奶的放在眼里,只是,志国他三叔公那眼神,跟刀子似的,骇得她头皮发紧,不敢再吱声。
乔厚朴冷哼,没再理会陈良娣。
大海家的偏心偏到胳肘窝,这事他也早有耳闻,不过,乔志国那个老黄牛都没吭声,他就算是族长,也不好管太宽。
只是没想到,今天竟收到了志国家那闺女的求助,乔厚朴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沈瑶身旁的女孩儿身上,以前乔澜唯唯诺诺,出现在人前也总是低着脑袋,他也没留意过她的长相。
此刻,乔澜昂首挺胸,沐着阳光仿佛守护者般站在沈瑶身旁,乔厚朴也才注意到这是一个眉目如画,眼神纯澈清正,一身清朗之气的女孩儿。
“你是志国家的闺女吧,是你差人喊我来的?”
“三爷爷您好,是我,我叫乔澜,您也可以喊我澜澜。”
乔澜笑容艳艳同面容严肃,但目光慈祥中难掩威严的三爷爷打招呼。
因着清楚三爷爷另外一层身份,乔澜心知老人家定也是性子直爽,做事喜欢干脆利索的。
而且,眼下乔思思情况危急,任谁都不好耽搁救治时间,乔澜更不会在这上面落人口实。
打过招呼,乔澜就直奔主题。
“三爷爷您刚应该也有听到了,我奶奶偏心乔思思,偏心二叔三叔甚至姑姑家,但就是看我们家不顺眼,乔思思几次三番害我,奶奶非但不管束,还帮着助纣为虐。”
“这样的家简直比狼窝还凶险,我是真的怕哪天睡梦里就被乔思思伙同奶奶给我弄死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还请三爷爷帮忙做主,让我们家跟爷奶分家令过吧。”
“我们以后就是吃糠咽菜,总也好过随时随地被人算计针对,整日里提心吊胆过活来的好。”
“分家?”
乔厚朴没想到乔澜上来就提分家,简直比她爸妈都有魄力。
只不过,乔大海前两天带着两个儿子都进山砍竹子去了,差不多明天一早才能回来,可乔澜这会儿提分家,饶是乔厚朴人老成精也没明白乔澜这是唱的哪一出。
其实,何止老支书不明白,围观了好一会儿的邻里街坊,也都被乔澜整迷糊了。
家里一个男丁都没在,哦,不,倒是有一个,只是十来岁的乔家明被大家自动归为不拿事的毛孩子,他不算作数,总而言之,乔家这会儿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乔澜提个什么劲儿的分家,感觉她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可是,乔澜特意把老支书请了过来,又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大家都有点儿搞不懂乔澜想干啥了。
乔澜想干啥,旁人猜来猜去也都只是好奇跟八卦,纯属吃瓜看戏瞧热闹。
然而,被乔澜针锋相对的陈良娣却坐不住了,昨儿个乔澜嚷嚷分家她压根没往心里去,只当她挨打受骂急眼了,没成想,今儿个竟给她整这么一出,老支书又是老族长呢,乔澜这下是铁了心给她没脸。
陈良娣恶狠狠瞪着乔澜,“分什么家,我不同意,乔澜你个迟早要嫁出去的贱赔货,有什么资格做我们老乔家的主,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得心都野了,膨胀得自己个都不知道是谁了……”
“哎,澜澜啊,你奶奶说的可不是呢,你啊,别整天大惊小怪的,搞得跟家里人容不下你似的……其实啊,是你膨胀得家里都快装不下你了!”郑秀娥夹枪带棒嘲讽道。
刚刚她也真的是被乔澜给气到了,只是有些话外人能掰扯,而她这个当长辈的好说不好听,她也就没当那个恶人。
然而,眼瞅乔澜居然胆大包天连老支书都请了来,虽说婆婆容不得乔澜那死丫头放肆,郑秀娥却更容不得乔澜蹦跶那么欢实。
尤其往常总是低眉顺眼的沈瑶,竟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怎么吭声,不管不顾放任乔澜恣意妄为,郑秀娥就更加的气儿不顺了。
沈瑶本被郑秀娥那别有深意的眸光盯得她心里发毛,自打被乔澜点醒,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