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缓缓摇头:“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叫林清雅,至于你……我不知道。”少女摇了摇头,诚实地说,“若想寻回你的身份,就去郡城吧,在那儿估计可以找到同你亲近的人。”
少年身份不凡,他落入湖中,又昏迷了这许多天,家里人定找疯了。离此处最近的便是渔阳郡,想必少年的亲信十有八
九会在此处落脚。
“多谢小姐提点,我这就动身。”少年翻身下床。
少女回头摁住他:“我是叫你走,但不是现在,你后脑的伤还未痊愈,你会……”
少女的话音未落,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少年疼昏过去。
少女跺了跺脚:“都说了让你先安心休息,竟然这样不听话,师傅说得没错,富贵人家的少爷果然不好相处。”
给昏睡的病患盖上被子,少女便出去熬药了。
昏睡时,少年陷入混沌的梦里。
浓浓黑雾中,有人在喊他,他听不清晰,茫然向前。
眼前陡然出现几张脸,也是模糊的。
有的看起来稚
嫩,面带善意,有的凶神恶煞,露出了獠牙。
少年惊醒,他捂着胸口喘气。
莫名的紧张情绪将他笼住,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必须离开此处,立刻马上离开!
他下床穿鞋,推开门的刹那,跟在院中捣药的少女四目相对。
少女皱眉,她气哼哼地站起来,“你不要命了,你身上还有伤!”
“姑娘对不住,我有急事,必须……”
“你走吧,我耗费数日将你救回,权当我自讨没趣!”少女打断了他,丢下药杵,往屋里走去。
“咚”一声,门板在少年面前合上。
少年摸了摸鼻子,他走到门前,刚要抬手,门“哗啦”打开。
“我要去京城,你同我一起吧!”
少女突兀地提出同行,少年倍觉奇怪。
“可是我还要去寻找家人。”少年皱着眉解释。
“你衣裳上的金丝绣线,可只有京城里的绣娘做得出。”少女一字一句地说。
“可你不是让我去郡城……”
少女跺脚:“你不去,我便自已启程!”
说罢,那扇门又关紧了,还差点夹了少年的鼻子。
少年:……
去郡城寻人不一定寻得到,如少女所说,他的衣裳只有京城做得出,寻得蛛丝马迹,必定能找到家人。
想通了,他便冲着门内喊道:“小神医,我同你去就是了,多谢你愿意带着我,来日到了京城,我必定报答。”
屋里的少女翘着嘴唇,她哼了一声:“谁要你的报答!”
少年摸摸鼻子,退后几步坐了下来。
几十里外的渔阳郡外,府兵敲锣打鼓,列队两旁,热烈欢迎从京城远道而来的二皇子殿下和钦差大臣傅将军。
马儿四蹄飞扬,在溅起的尘土中,二皇子和傅将军同时勒紧缰绳。
孙知府同周李两位知府含笑上前,“下官恭迎二皇子殿下,恭迎傅将军。”
行过大礼,几人在二皇子的示意下起身。
“二殿下,您一路长途跋涉,着实辛苦。”李知府挤开孙大人和周知府,含笑上前。
周知府顿时变了脸,维持着笑,他也走到前边来:“二殿下,傅将军,下官已在惠春楼备好酒席,咱们现在就……”
周知府话音未落,就被傅将军冷漠地打断。
“本将军身负皇命,没时间陪你们酒肉池林,十数日过去,你们可有找到陆怀川的踪迹?”
傅将军双眸如虎,威风凛凛,周知府和李知府被盯得后背发凉,二人对视,齐齐低下头来。
“下官无能,尚未寻到逆贼,还请傅将军再多给些时间,下官一定……”
“够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朝廷养着你们,真真是浪费钱粮!”傅将军气恼大呼,两位大人被训斥得脸色苍白,头都不敢抬。
傅将军冷哼一声,看向许云恒:“二殿下,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吧,万不能让陆怀川在逍遥法外!”
许云恒嘴角一抽,一路南下,路上除了喝水啃干粮,片刻未停,身子都快被颠散架了。
可依照傅将军方才的那一番话,他若是提出进城休息,怕是会让人小瞧了他,他咬了咬牙:“傅将军言之有理,你即刻撒出人手,挖地三尺,也要把逆贼给本殿下找出来!”
“末将领命。”
傅将军跨步上马,带人离开之前,他凉凉的目光扫过周李知府二人,二人缩着脑袋,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你们俩过来引路!”
周知府李知府抬起头,满目震惊。
“还不过来,要本将军派人拿轿子抬你们?”傅将军声音更冷,每一个字都结着冰碴子。
两位大人抖了一激灵,慌不迭跑了过来。
让亲兵分给他们二人马匹,傅将军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
带兵搜寻数日,几乎把整个渔阳郡翻了过来,仍旧一无所获。
傅将军一声令下,将搜寻范围扩大到整个钜鹿,钜鹿搜不到,便向江北和会稽扩散。
忙忙碌碌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