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电话,黎莺便?脱下了墨镜,将人拉住责问:“周周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在他?身边的吗,怎么还能受这种伤,而且还拖到?昏迷!”
程野默不作声地接受一切斥责,这确实算是他?的失职。
人是在他?手底下出的事,无论事出是不是有因,他?都难辞其咎。
“是我的疏忽,抱歉。”他?艰难开?口。
渡嘉奈见状,也走过来?轻拍了一下程野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过自责,然后转向黎莺:“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
渡嘉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静,然后又转头问程野:“他?是怎么从屋顶摔下来?的?”
程野挺难受的,周周出事时,他?其实不在场,后来?在车上看见许肆周手肘关节处有淤青和水肿,一问,才得知?他?从屋顶摔了下来?。
当时他?就建议许肆周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是因为很多细节还没跟圣诞集市的承建方以及摩天轮的工人对接完,所?以许肆周没在意?程野的建议,一直就说问题不大,先等等,处理好再去。
当时程野不知?道?问题那么严重,单纯以为他?只是手臂淤青一块,所?以也就没再坚持。况且,当时确实时间?紧,任务重,许肆周想赶在左渔生日之前,赶在农历新年之前将游乐场布置出来?,给她一场生日惊喜。
为此,他?甚至第?一次见到?许肆周那么认真地去做一件事,那么执着。
曾经的许肆周深谙规则,也能熟练地利用?规则里的漏洞,但这一次,他?是踏踏实实地、认认真真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因为罗村长的一句“不真诚,不了解烟南村”,他?为了一个女孩,冒着风雪走访了整个烟南村。
许肆周满怀热忱的时候,确实沉得住气,在村里部分?村民心?怀警惕,对他?态度冷淡,甚至拒绝与他?交流的时候,他?都能逐个击破。
许肆周愿意?为了左渔,走遍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敲开?每一扇门,试图了解整个村子的历史、文化和生活状态,一个公?子少爷,也能低声下气地给人斟茶倒水。
风雪肆虐,他?跟人打交道?倒不是问题,他?有他?的本事,他?这人,人情练达,纵横捭阖也能进退自如。
即使并非所?有的村民都对他?表明来?意?后感到?欢迎,但毕竟是司老爷子带出来?的人,后来?去英国留学,许肆周处世各方面?都不差,到?晚上时,他?想要的资料,确确实实被他?拿到?手了。
回?程的车上,夜色沉沉。
程野在路上给他?买了杯咖啡。
许肆周接过,喝了口,膝盖顶着笔记本电脑又开?始忙活,那副认真的模样,程野见所?未见,对许肆周有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意?味。
翌日出发,程野又收到?信息,许肆周要他?来?接他?的路上带杯冰美式,双倍浓缩。
程野见到?他?时,才看见他?眼下的乌青。少年的下巴长出闷青色的胡茬,早上只是简单地洗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拎起咖啡喝了口。
程野给许肆周备了早餐,喊他?:“周,多少吃一口吧。”
程野从许肆周这状态看出他?彻夜未眠。
许肆周摇摇头:“时间?不多了,出发。”
司机驾驶黑色宾利再次开?往尺塘时,程野没忍住,问他?这次怎么这么玩命。
许肆周转着手机,声音有些欠,就撂下一句:“程野,我对那妞真挺有感觉的。”
程野陪着他?到?了尺塘的村委会。
村民办公?室内,罗义就烟南村提出了各式各样刁钻古怪问题,连他?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许肆周做足功课,对答如流。
程野本以为许肆周做到?这个份上,罗义虽不至于满意?,但怎么也能点头了。
但他?没想到?罗义还是没同意?批下新年集市的场地,甚至提出更为刁难人的要求。
罗义认为许肆周只是纸上谈兵,没有落到?实际。他?问许肆周会不会耕地,懂不懂怎么开?拖拉机,知?不知?道?怎么灌溉、除草、割水稻。
“这些你都不明白,那不就是做做样子?”罗义轻哼了声,继续故意?为难他?,“这村委里的事你都了解吗?这么多书?记主任在这里你不给他?们斟杯茶递个水吗?”
村长的这些为难,程野一一看在眼里,有些要求甚至过分?的,他?都看不下去,这不是大少爷变形计吗?
但时间?紧迫,距离大年三十越来?越近,许肆周为了他?的女孩默默忍下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空气死一般沉寂。
程野看见少年紧握着拳,走到?饮水机前给屋里的每个工作人员逐一添水加茶。
罗义将他?一身傲气压到?最低,然后又让他?实践做农活。
许肆周什么车没开?过,但还真没开?过拖拉机。
他?一上手,咣当哐地将其他?村民的田埂和水渠压坏。那人知?道?他?富家子,狮子大开?口要价三万,许肆周也赔了,不想浪费时间?,他?的女孩生日马上就到?了。
但他?也聪明,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