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翰赶紧扶他,“爸你别激动。”再侧头吩咐管家,“快带他们进来!” 管家出去一会儿,就带着赵惠林和晏峰进来了。 晏峰的裤子已经湿透了,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管家关上门,稍稍站远了些。 晏峰一直死死抓着赵惠林衣角躲在她身后,赵惠林心脏从被带上车就一直快速跳动,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先紧紧护住晏峰,才忐忑着抬头,她紧张到眼花,看不清陆昌诚和陆翰,但落到陆凛身上,她眼睛猛地直了。 “你是——” 看房子那个大老板! 赵惠林没敢说下去,惊疑不定望着陆凛。 陆昌诚平时有点味儿都要发火,现在满屋尿骚味,他都忽略了,有老年斑,却保养极好的脸此刻不受控地抽动着神经,他忍着疼问:“说!是谁指示你们。” 晏峰抖得更厉害了,赵惠林赶快抱紧他,放低声音说:“你们说什么,我不明白。” “晏胜炳死了。”陆凛出声。 赵惠林登时张大嘴巴,眼泪从眼眶飙了出来,声音瞬间高出几倍,“你说什么?!” 陆凛没和她计较,“晏胜炳开车撞人,当场死亡。” 赵惠林被这转变吓坏了,晏胜炳开车撞人?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两个金手镯。 她这个动作尽入陆凛眼底 ,陆凛继续说:“他撞的人你认识,陆牧驰。” 赵惠林这次直接吓傻了,“我不知道,我儿子更不知道……” 陆凛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我已经报警,警察会判定你们是否知情不报。” “这位先生!我真不知道!”赵惠林来不及消化晏胜炳去世的消息,就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她和晏峰会被牵连!她快哭了,“晏胜炳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就今天有人说是他朋友,要接我们去吃饭,你们可别冤枉好人啊,我们不敢杀人的!” “手镯哪来的?”陆凛问。 赵惠林急忙去拔金手镯,甩出老远,“金手镯是上周晏胜炳买的,我不知情!他喝醉酒,没发酒疯,还给我带回来两个金手镯,还说他有了五百万,以后谁都不怕了,他……” 她抱紧晏峰大哭,“他疯了啊他,竟敢去撞人,这是要害死我们母子啊……” 陆昌诚听了会儿,全身发寒抖动,就为区区五百万!他们就害了他孙子!他血压又要上来了,两只眼血红,“是不是程家?” 赵惠林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这时却见陆凛捡起金手镯,转着看了眼,“店名。” 赵惠林也在发抖,她咬着唇,说出了一个店名。 这次不用陆凛再提醒,陆昌诚立即吩咐陆翰,“快去查出他刷的卡!” 不到半小时,传来消息,那张卡属于一个叫张华的男人,张华就是程简的秘书。 陆昌诚恨得牙倒,他让所有人出去,自己在病房里联系他局里的老朋友。 这次,他要让程简牢底坐穿! 出去后,没人让赵惠林母子走,她看得出来,这里是陆凛做主,她硬着头皮,“先、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陆凛还没开口,陆翰先发火了,“你老公谋杀我儿子,现在他瘫痪了,你们是凶手家属,想走没门!警察马上就到。” 赵惠林不敢反驳,拉着晏峰贴墙站着没敢说话。 她脑子乱哄哄的,早没有开始的难以接受,听到陆牧驰瘫痪了,她反而觉得解脱,晏胜炳死了也一了百了,她有听过不少瘫痪的人受不了折磨自杀,但她太了解晏胜炳了,晏胜炳没有尊严,只要能活着,他都想赖活着,只会折磨她和晏峰一辈子。 …… 外面天光渐渐亮了,陆凛回到车上。 晏鹤清睡着了,蜷缩在后座,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陆凛轻轻上车,低头亲了亲他眼睛。 晏鹤清睫毛动了动,掀开了眼帘,瞳距渐渐聚焦到陆凛脸上,他胳膊撑着垫子要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你爸怎么样?” “醒了。”陆凛揽着他背帮他起来,简洁高效地复述了赵惠林的话。 晏鹤清就明白了,陆凛特意上楼,就是为了在陆昌诚面前,引导赵惠林引出程简。 以后陆昌诚就会让程简数百倍偿还。 他再不用做什么了。 晏鹤清低头,看着陆凛 的手,无名指上,是和他手上一样的婚戒,他握住那只手,紧紧交握,“我饿了。” 陆凛带晏鹤清去医院外面吃牛肉面。 全家福,肉特别多,等他们吃完,陆翰又来电话了,“阿凛你快回来,小驰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