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的东西,只两碗窝蛋牛肉粥,米和牛肉炖得十分软烂,晏鹤清喝了一口,粥非常容易下咽,他微微低头,吃相十分安静,饭厅里,只偶尔响起勺子碰碗的动静。 陆凛很快放开碗,他看向晏鹤清,少年因为不太有胃口,喝得稍慢了些,低着头,毛绒的头顶和炸开的爆米花一样,散发着雪松的香味,脖颈的淤青,仿佛浅了一些。 待晏鹤清快喝完粥,陆凛开口,“打架了?” 晏鹤清动作微顿,他咽下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抬眸,点点头,“嗯。” “输了?” “不。”晏鹤清摇头,“赢了。” 晏鹤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很浓的橘子味,不是那种廉价的香精味,像刚刚剥皮大橘子,清新诱人的橘子味。 陆凛深深望着他,“你手机没其他人的联络方式。” “有的。”晏鹤清一口喝光剩下的橙子水,放下杯子,嘴角微微翘起弧度,“拉黑了。全是债主,不想接他们电话。” 陆凛又问:“一直在福利院长大?” 长睫微微动了一下,晏鹤清抬眸,眼底是淡淡的流光,“不,我到福利院没多久就被领养了,是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不过第二年,他们就生了一个儿子,前几个月——” 他停顿,才又继续,“遇上你的那段时间,我刚 跟他们断绝关系。” 他的目光干净透亮,陆凛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没再继续了,他起身要收拾碗筷,眼见晏鹤清跟着站起,他淡淡说:“你是客。” “上次在我家,你也洗碗了。” “那时我不是病号。”两个碗,一个杯子,陆凛收拾得很快,“而且厨房有洗碗机,明天家政会处理。” 晏鹤清这才停住。 陆凛回厨房,在水池冲洗了碗和杯子,又倒了一杯温水,这次没加泡腾片。 他端水出来,晏鹤清正在玄关收拾他的鞋,听到动静,他提着鞋跑过来,认真问:“陆先生,哪里可以洗鞋?” 陆凛被问住了。 他不需要洗鞋。 晏鹤清似乎也想到了,他又问:“有盆吗?” 陆凛放水杯到茶几,他往储物间走,“应该有。” 在储物间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套崭新的不锈钢盆,料理用。 陆凛取出最大号的料理盆,拿着出去了。 这个料理盆价值不菲,崭新锃亮折射着光晕,晏鹤清微微踌躇了。 陆凛注意到他神色,递过说:“它的价值就是被使用,无论用什么方式,放储物间反而在消耗它的价值。” 晏鹤清这才接过了,“谢谢。” 到洗手间,晏鹤清接水泡上鞋子,抹上肥皂,鞋面刺目的痕迹如此显眼,他眼神冰凉,用力刷掉了陆牧驰留下的脚印。 鞋子刷得跟新的一样,再无任何痕迹,淋浴间24小时循环排风,他摆到通风口下方,加上浴室的温度,明天应该能干。 将料理盆摆好,晏鹤清洗干净手出去了。 陆凛换好了客卧的铺盖,那间房是为陆如婵准备,只是至今陆如婵都还没来过,他从客卧出来,晏鹤清也刚从浴室出来,陆凛嘱咐他,“吃完药早点休息。” 晏鹤清点点头,“晚安陆先生。” 陆凛,“晚安。”他还有工作要处理,往书房走,走几步,他突然停住,回头问,“上次你说的故事,你觉得那头受伤的鲸鱼要如何赢得最后的胜利。” 晏鹤清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回答,“等。” 他唇角浅浅扬起一个弧度,“只要补给船不到,水手力量就会削弱,鲸鱼只要足够耐心,等待机会,就能将敌人一网打尽。” —— 书房里,陆凛处理着文件,没一会儿,他就放下文件,心绪无法集中。 他拉开书桌抽屉,里面备有一包烟,他取出一根,刚要点燃,又抬眼看向关着的门,又将烟放了回去。 几墙之隔,晏鹤清吃了药,并没有动那包糖。 他并不怕苦,甜的东西太容易让人沉溺,届时就会怕苦了。 掀开被子躺上床,柔软得像躺进了棉花里,被子也有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样,药里有安眠药成分,晏鹤清意识却无比清明。 他已经可以确认。 陆凛没有调查他。 尽管这对陆凛易如反掌。 晏鹤清目光悠远起来,他翻过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 房间灯光是无主灯设计,四面吊顶淡淡透出暖光,很适合睡觉。 不知过去多久,晏鹤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