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清转身弯腰,捡起了笔记本,不动神色紧捏在手里,随后他回身,云淡风轻对上陆牧驰的怒容,“是。” 陆牧驰丝毫没有怀疑,晏鹤清是林风致的亲哥,两人私下一直在联络,晏鹤清拿到林风致的日记本太正常了。 陆牧驰眼眸危险眯起,他紧紧盯着晏鹤清,“为什么这么做?” 晏鹤清明知他喜欢林风致,却让他看到林风致的日记,故意让他去捉奸,难道…… 有答案呼之欲出,陆牧驰心口莫名跳得有点快。 晏鹤清没有直接回答,他眼波澄净,如同两泓泉水,平静对上陆牧驰的审视,“是啊,为什么呢。” 一楼的感应灯应声亮了,淡橘光芒落到晏鹤清脸上。 他右脸,离眼尾很近的地方被笔记本划出了一小条口子,冒了浅浅的血痕,像是在下眼睑拉出一条浅红色的眼线,那只浅褐色,略带沙金色的狐狸眼,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一种勾人夺魄的天然妩媚。 陆牧驰喉咙猛然发紧,这种感觉,他刚才看到林风致裸体都没出现过。 他语气无意识放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晏鹤清面容沉静,“答案是靠自己挖掘,不是别人告诉。”他抬脚,陆牧驰堵在楼梯口,他擦着陆牧驰手臂而过,“谢谢你的猫罐头,它们吃得很开心。” 晏鹤清上楼了,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直到听到关门声,陆牧驰才猛然回神,他仰头,望着漆黑的楼梯间,脑海里的答案,逐渐成形,晏鹤清不愿做林风致的替身,又故意让他发现林风致喜欢他叔,难道是因为—— 晏鹤清在嫉妒? 他……喜欢他? 心脏砰一下,跳得有些猝不及防。 关上门,晏鹤清换好鞋,先去了厨房,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淡淡的路灯光,他翻开笔记本,撕下那页日记,再翻出备用的火柴,划了一根,橙红色的火焰小小地发着光,晏鹤清点燃了页角,伸到水池里。 他静静望着燃烧的纸片,火光倒映在他瞳孔,像是两团热烈燃烧在他眼底的火焰。 很快,黑色的小碎屑一点一点往下落。 烧干净后,晏鹤清打开水龙头,将一堆灰烬彻底地,干干净净冲进了下水道。 回到房间,被刮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在伤口贴了一张创可贴。 * 翌日,晏鹤清如往常一样,按时起床,背完单词吃早餐,随后出门上班。 周日没什么生意,晏鹤清很清闲地做完了他在咖啡馆的最后一天。 张青从店长那儿得知晏鹤清过后不来了,虽然早知道有这一天,但来了,张青第一次觉得,时间其实过慢点,也挺好。 她跑去厨房装了一大袋宠物奶油,收拾好有些低落的心情,笑容明媚出来递给晏鹤清,“以后有空,或是想给小家伙们加餐了,随时回来啊!” 晏鹤清接过,微笑道谢,“谢谢。” 最后结工资,店长还多给晏鹤清发了三千块奖金,提醒了他好几遍,“下次打暑期工寒假工,店里永远欢迎你!” 晏鹤清答应了。 提着宠物奶油,还有最后一次员工价买的奶油小方,晏鹤清离开了咖啡店。 路过陆氏总部,他抬眼看了看,顶楼还是隐在最高处,完全看不见。昨晚,陆凛应该没有看见他吧? 收回视线,已是深冬,天气刮在脸上有点疼,晏鹤清往上提了下围巾,遮住下半张脸,踩着昏暗的路灯,走向了地铁站。 回到家快八点了,晏鹤清没有做饭,他倒了一杯热水,打开奶油小方,安静地吃他今天的晚餐。 记忆里第一次吃蛋糕,就是奶油小方,简单的奶油上面放着一小颗糖水樱桃,其实糖水樱桃的味道特别奇怪,但似乎因为是妈妈买的,他总是吃得很开心。 解决完奶油小方,晏鹤清拉开茶几的抽屉,里面安静躺着彩虹桥福利院的工作证。 蓝色挂绳,一张写着彩虹桥福利院的卡片塑封。 晏鹤清拿出工作证,又拿过书包,打开夹层。 拍身份照时,他顺便要了一套免冠照备用,他翻出免冠照,一共有八张,上下两排各四张。 晏鹤清拿过剪刀,仔细剪下一张免冠照,又从塑封里抽出工作证,照片处贴上免冠照,姓名栏,他旋出钢笔盖,打印字一样的楷书,工 整写下三个字,晏鹤清。 填完工作证,晏鹤清塞回塑封里,随后他放到桌上,摸出手机对着工作证拍了一张照。 [明天的新工作。] 连着图片文字,发了一条仅陆凛可见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