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初瑶的营帐内,小离将楼初瑶安置在床榻上,伸手在她额头上试探,烫得惊人。
比先前严重多了。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啊,临沧王果真不给咱么请医师,要是在咱们沧月国就好了,陛下向来最疼爱公主,定然会找来最好的医师……”
小离无助痛哭,在沧月国,身为长公主的贴身宫女,小离基本上是一呼百应。
若是公主生病,只要自己一声吩咐,太医院就会派出最好的御医来为公主诊治。
如今寄人篱下,小离第一次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
沈策被人抬回营帐,几个士兵丢下人就走,临沧王对这位三皇子毫无防备,门口连个侍卫都没有。
沈策猛然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身形矫健钻出营帐,往人少的地方走,绕个弯,到了楼初瑶所在的营帐内,外面两个士兵把守,里面传来哭声,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视若无睹。
今夜的宴会明着是为沧月国长公主接风洗尘,实则平日里也是这般做派,沈玦要是遇见令人愉悦的事,便会如此大摆一次宴席,今日得沧月国长公主为人质,是沈玦打败沧月国的见证。
只要有宴会,就会给下面的士兵也分一坛酒。
两个士兵就坐在营帐外面碰杯,与里面的凄惨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赶紧去找医师,我家公主病的很严重!求求你们了!”小离见两个士兵不理人,直接跪在他们面前。
士兵被她哭得烦躁,哪有什么耐心,一把将人推到在地。
“将军都说没医师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休得胡搅蛮缠!”
这都不过是托词,偌大一个军营,怎么可能没有军医,小离也终于看透了北齐人的嘴脸,只是她还能怎么办,除了求他们,别无他法。
沈策瞥几人一眼,趁士兵不注意,一溜烟进了楼初瑶的营帐。
床榻上的人儿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身子却在发抖,嘴里呢喃:“冷……”
女子声音娇软,此刻的呢喃听得人耳朵也跟着发软,沈策坐在旁边,近看,美人肌肤胜雪,细微的毛孔都难以看见,紧闭双眼,颤动的睫毛如同蝶翼,整个人与献舞时截然不同。
献舞时她忽然的靠近,妩媚勾人,现在这副模样,又实在惹人怜惜。
沈策见过京城不少世家千金,容颜绝世的不是没有,但是楼初瑶……
献舞时知道拉他下水,沧月国长公主被迫为敌国将士跳舞作乐,损的是沧月国的脸面,北齐三皇子为其奏乐,同样丢北齐的脸。
她倒是有些聪明。
“是你!”楼初瑶忽然就醒了,看见沈策的脸,神情惊讶,拉着背着猛然往后缩,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三皇子为何在此?”
楼初瑶是晕过去了,但是朦朦胧胧之间能听见外界的声音,知道自己被带回营帐,小离那丫头没少哭的。
但是对于沈策的出现,确实毫无知觉。
沈策眼神慌张,似乎没想到榻上的人儿会突然苏醒似的,仿佛受到惊吓,从床榻旁边摔下去。
“我……我……”
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狠狠将头低下去,不敢看人,懦弱胆小展露无疑。
楼初瑶眉头紧了紧,若不是知晓未来,怕是也被他这副模样骗过去了。
这么能演,你不做帝王谁做帝王。
“三皇子怎会在此?”小离苦苦哀求士兵无果,无功而返,谁知一进来就看见沈策做在楼初瑶的榻前,那模样,看起来就像刚从榻上滚落下来似的。
外人若是见了这一幕,指不定如何误会公主与这人不清不白的。
楼初瑶强撑着头晕,想到临沧王一晚上就连着给她几次下马威,撑起身子,直接冷脸:“小离,送三皇子出去!”
“别,我……我是来送药的。”沈策急忙站起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畏首畏尾地将瓶子往楼初瑶的方向递过去。
“这是何药?”楼初瑶打量着他,带去一点压迫。
男子一脸紧张,捏着瓶子的手不停颤抖,回道:“父皇赐我的,应当对公主的病情有好处。”
小离眼前一亮,急忙跑过来,接下沈策手中的药瓶,感激道:“多谢三皇子殿下,您真是大善人,没有你咱们公主可如何是好啊。”
小离打开药瓶,里面几颗黑色药丸,小离不懂药理,但和宫里太医打过交道,总还是认识几味药的,北齐和沧月国虽不同,但寻常的药大差不差。
此药对公主的身子有益。
认出了药,小离却还是自己先吞下一颗,确保药物无害之后,倒水给楼初瑶喂药。
“咳咳……”楼初瑶咳嗽片刻,吞下小离递过来的药丸,模样尽显柔弱。
沈策小心翼翼观察着楼初瑶的神色,生怕自己的举动惹得她不高兴似的。
这沧月国长公主还真是娇弱,一点风吹草动就病成这样,往后在沈玦手里不知道会落得多凄惨。
但这都不关他的事,只是对这位传闻中惊才绝艳的公主有些好奇罢了,今夜过后,注定要各自陌路。
“以后,你继续给本公主送药。”
沈策心底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