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论什么条件他都不会接受，但他仍对秦无易的招揽计划感到好奇，想了解其背后的真正意图。
于是他询问道：“秦无易究竟打算付出何种代价？”
孙成国情绪愈发高涨，滔滔不绝地说：“若侯爷肯归附陛下，陛下将赐予良田十万顷，黄金万两，奴仆千人，外加京城外百里之地，并封侯爷为异姓王，世代承袭！”
他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声音都在颤抖。
如此优厚的条件，孙成国确实有些羡慕。
大夏建国以来，仅有几位异姓王，且都是开国之初的事迹。
然而，自从半年前云都城穆云造反失败后，至今已经没有异姓王的存在了。
如今，被封为异姓王，无疑是莫大的荣誉！
林南听闻秦无易的提议，虽略感意外，却只是稍微有些惊讶而已。
区区异姓王而已。
成为女帝背后的男宠，岂不是更吸引人？
见林南不以为然，孙成国惊讶不已，急切道：“倘若侯爷仍旧不满，陛下还有另一项赏赐，定能让侯爷满意！”
林南挑眉一笑，凝视孙成国。
孙成国瞥了一眼窗外，低声继续道：“陛下已经知晓庆宁公主现就在大坤村。”
孙成国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林南心中一震，不禁思索。
秦可卿假扮女帝的事情，已经传到京城了？
还是说，秦无易的探子已经渗透进了大坤村？
“所以呢？”
林南故作淡定看着孙成国。
“陛下表示过往不再追究，庆宁公主可以恢复公主身份，封地依旧，还能昭告天下！”
“此外…”孙成国故意拉长声音，似笑非笑，“陛下还愿赐婚，让庆宁公主与侯爷结亲，共享荣华富贵！”
“林侯爷，你权衡一下，在此地当一个土地主，抑或是迎娶公主，飞黄腾达，何去何从，这并不难选吧？”
虽然孙成国为人古板，但此番劝说，倒是真有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林南听后，却是冷笑一声。
“孙大人，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
林南猛地站起，怒视孙成国。
“你这是何意？”
孙成国一时愕然，不明所以，为何突然变脸。
难道林南真如传闻般，喜怒无常，冷血无情？
“何意？”林南冷哼，“孙大人，你现在可还承认自己是大夏的臣子？”
“呃……这是自然。”孙成国毫不犹豫点头。
虽然他对于朝廷有所不满，但对大夏的忠诚，源自内心深处。
“好！既然你记得自己仍是大夏的臣子，为何竟敢公然提出这种荒谬言论？”
未待孙成国回应，林南迅速接着说：“既然你知道我的妻子就是女帝，怎可说出这般卑劣无礼之语？”
“我妻乃先帝遗命所立，本应继承大夏皇位，仅因秦无易的迫害，方流离至此，孙大人难道不认为她才是真正的皇帝吗？”
“难道孙大人认为，只有占据京城之人，方能称帝？孙大人是否只效忠于强者？”林南逼近孙成国，目光锐利审视。
“不，不……”孙成国急忙摆手，额头上已是冷汗淋漓。
林南的问题让他不知如何作答，不敢直面。
“那又是什么？”
“秦无易不过是窃国逆贼，无德无才，岂能与我妻相比？孙大人，难道只因其坐拥皇位，就认其为主？”
林南的目光更加锐利，步步紧逼。
“不！不！”
孙成国情绪激动，连连摆手。
他对于大夏，对皇室始终忠诚无比。
他最不能忍受别人质疑他的忠心。
然而，林南的话却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确实效忠的是一个篡位者！
如果效忠秦无易并无过错。
那么，效忠任何夺得皇位的人，也是理所应当。
这对他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他之所以起初反对秦可卿，只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孙成国眼神一亮，似乎找到了反驳的机会。
只是，不等他开口，林南立刻补充道：“呵，难道还不承认吗？孙大人难道是想说，仅仅因为我妻是女性，就不适合当皇帝？”
“那么请问孙大人，先帝是否有遗诏说明女子不能称帝？若无先帝遗诏，孙大人不仅违背了合法统治，更违背了先帝的遗愿。”
“作为忠臣，难道不该服从皇命吗？孙大人三番五次，无视皇命，还能自称是大夏的忠臣吗？孙大人，你的忠诚到底在哪里？”
孙成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试图辩驳，但林南的话语如同利箭，直击要害。
当初追随炎王叛乱，结果发现他不过野心勃勃，志大才疏，近小人，远贤臣，搞得朝廷上下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几个月前，南方发生洪涝灾害，急需银子救灾，他却把钱花在修建避暑山庄上，不肯拨款救济百姓。
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孙成国他早已后悔。
一瞬间，他既愤怒又懊悔又愧疚又伤心，竟忍不住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