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赵悟真就要叩门,陈天默却忽然拦住了他,笑言道:“眼看这天色即将发白,此时实在是不便打搅张天师吧?我等不如就在府门外等候,待张天师醒来之后,再去叨扰,也算是尽了客人之礼。三位道长以为如何?”
“陈盟主说的是,倒显得贫道没有规矩了。”赵悟真笑着把手缩了回来,又责备白灵素道:“都是你这牛鼻子,与我吵来吵去,吵得我都昏了头!”
白灵素奇道:“你自己没想周到,反怪到我的头上,真是岂有此理?!说我是牛鼻子,你自己难道不是么?一个和尚骂另外一个和尚是秃驴,呵呵~~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么?”
赵悟真道:“你眼睁睁看着我去叩门,也不出言劝阻,摆明了是没安什么好心,想要我在陈盟主面前出丑,在张天师那里失了礼数!”
白灵素道:“原阳子也没有劝阻,你怎么不说他?!可见你是存心要找我的茬儿,硬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赵悟真道:“鸡蛋里如果没有骨头,怎么挑得出来?”
原阳子被两人吵闹得头昏脑涨,抱怨道:“造孽啊!你们两个是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冤家么?我看就连村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没有你们吵得厉害!”
白灵素不悦道:“原阳子,你怎么拉偏架?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不是这姓赵的存心找挑我的刺儿?”
原阳子道:“他喜欢吵架,你就当没
听见嘛。”
赵悟真又气了:“原阳子,你什么意思?谁喜欢吵架了?明明是老白喜欢强词夺理,吵架上瘾!”
原阳子苦笑道:“赵道兄,你不会让着他点嘛?”
赵悟真道:“小时候要我让着长辈,长大了要我让着小辈,如今都一大把年纪了,凭什么我要让着他?”
原阳子又劝白灵素道:“白道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白灵素“哼哼”道:“我进一步多难啊,凭什么要退?”
原阳子叹息道:“赵道兄,须知一个巴掌拍不响,无论谁对谁错,只要有一个人不争辩,那就吵不起来。”
赵悟真道:“来来来,你把你的脸伸过来,试试我一巴掌能不能拍响?”
原阳子甚是无语,摇头道:“劝来劝去,倒像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劝你们!你们打起来才好看呢!”
白灵素和赵悟真异口同声责备道:“本来就是你的错!居然还要撺掇我们两个打架!”
原阳子:“……”
扭头一看,陈天默已经栓了马,在府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双手捏诀,闭目做入定状态,口鼻之中呼吸声声,悠长而深邃,显然是正在吐纳练气。
原来,陈天默一路走走看看,发觉这山中的古迹甚多,各处宫观庙宇里面,古物也是不计其数,菁华之浓郁,虽然及不上龙门、紫禁城建福宫等地方,可也算得上是精纯非常!如此大好的修炼宝地,岂能白白浪费?
他可没有心思
听三个老道拌嘴,抓紧时间修炼,恢复体力才是要紧事情。
三个老道见状,心中都不免羞愧起来,均暗暗想道:“难怪人家小小年纪,修为就能炼到那般匪夷所思的地步!不是人家走了什么捷径,实是人家勤勉努力!得了空就修炼,半点时间都不肯浪费!”
于是,仨难兄难弟也不拌嘴了,一个个都找了没雪的地方,坐下来吐纳练气。
四周,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终于亮了。
一轮红日从山间跃起,忽然升在峰峦之上,映衬的空中霞光万道,各峰雾霭丛生,雪地里银芒璀璨,更有金光点缀,加之林木苍郁,煞是好看。
那嗣汉天师府里养的报晓公鸡长鸣声声,把陈天默给惊动,他悠悠睁开眼睛,调息收,功但觉神清气爽,夜里的疲态一扫而光!
他跃将起来,抖擞精神,长吐一口浊气,心中暗暗感慨道:“不愧是上等福地!绝佳道场!”
此时趁着白天,再打量四周风景,果然与夜里大不相同!
那嗣汉天师府依山傍水,规模宏大,气势非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京城的王府落户到了山里!
陈天默正要重建陈家村,看到好的建筑,自是不免留心,细细打量,或许能用得上。
观那嗣汉天师府的格局,乃是坐北朝南走势,面河坐山而立,巍峨宽阔,尽得风水之利!陈天默纵身跃上一株老树,举高俯瞰下来,
望见府内是一丛前宫后府式的徽派建筑群,宫室相连,栉次鳞比,重檐丹楹,彤壁朱扉,真个是富丽堂皇,令人艳羡!
那府门东西横亘有三间大小,朱垣碧瓦,金铺铜沓冒,煞是好看。
陈天默跳下树来,看门上悬着的直匾,“嗣汉天师府”五个金色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映着雪色,熠熠生辉,耀人眼球!
两侧的廊柱上悬着对联:“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家!”
只看字迹,便知道是出自大家手笔!
而其中,蕴含极大神韵!
陈天默端详有时,暗忖道:“这必定是明朝大书法家董其昌的手笔!”
再看门前左右两边,又各有一只威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