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没有理会白小玉的询问,而是环顾四周,指着众人,逐一说道:“朝奉,你昨天早上送口信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了,你也不必再自我介绍;德纳芙酒店的经理,我们同处一店,早晚相见,更是无须多说;你,代号‘赌徒’,当我在赌场里开始第一场比大小的时候,我就从众多赌徒中发现了你,而且认准你一定是‘知己社’的杀手!还有你,代号应该是‘报童’吧?你身上的气味是那些长时间接触报纸的人才会有的;至于你,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巡捕房的探员。”
众人都怔住了。
赌徒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急问道:“当晚的赌场里,有那么多的赌徒,你怎么可能辨认出我是杀手?!”
陈天默冷笑道:“因为你的眼神跟那些真正的赌徒不一样。真正的赌徒,眼睛里只有疯狂之色,可你却显得太冷静了!真正的赌徒,眼睛里没有人,只有筹码,而你的目光却始终在人的身上徘徊!”
赌徒脸色大变,嘴上却兀自不肯饶人,道:“麻衣陈家的弟子,果然有些门道,不去看相真是屈了大才!”
经理也忍不住问道:“那我呢?你总不会也认出我是杀手了吧?”
陈天默揶揄道:“你是最蠢的!在我和你这位大姐入住德纳芙酒店的第一天,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杀手了。”
经理愕然道:“我不信!为
什么?”
陈天默道:“因为你认识我。”
经理道:“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你?”
陈天默道:“明明认识一个人,却还要装作不认识这个人的那种不自然,出卖了你。尤其是在登记客人信息的时候,你装模作样询问我姓名籍贯的拙劣演技,着实让我看的尴尬!你应该去戏班子,好好拜个师傅,学一学怎么演戏。”
经理的脸色瞬间涨红,再也不吭声了。
探员急不可耐的问道:“我们可从未见过面!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是‘探员’?”
陈天默淡淡说道:“三百六十行,形形色色人。无论从事什么行当,浸淫久了,都会带上这一行独有的烙印,言行举止最为明显,也最易分辨。是兵是匪,是警是贼,很多时候连常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我?真当麻衣陈家的相术是白给的吗?”
探员也沉默了。
白小玉越听越心惊,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终于再次忍不住问道:“陈天默,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就是‘大姐’的?”
陈天默笑道:“很早,早到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
白小玉的心沉了下去:“你说!”
陈天默叹了口气,道:“好,也实在是难为你精心布局了。首先,‘知己社’的杀手们,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对吧?但应该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大姐’贺蓝依,作为这个杀手组织的首脑,她必然知道每一位成员的全部信
息,也必然能用特定的联络方式,跟每一位成员取得联系,对吧?”
白小玉“嗯”了一声:“不错,你继续说。”
陈天默道:“在入住德纳芙酒店的时候,你跟这位经理目光交接,虽无声却胜有声,我早已窥见,所以从那个时候,我便已经起心怀疑;随后是赌场,那一晚,我大杀四方,固然是为了赢钱,也是为了进一步观察你的言行举止!果然,我窥见了你和赌徒在混乱中联络,甚至,你往赌徒手里塞了一张小小的纸条,那纸条上应该写着你安排他做的事情吧?”
白小玉错愕道:“你居然都看到了!?可你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始终表现如一,你可真能沉得住气啊!”
陈天默哂笑了一声,道:“我为什么会沉不住气呢?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那时候,我还是不能完全断定,你就是贺蓝依,于是我决定继续试探。在臧啸林派人偷袭我们的夜里,我带着田清亭去了查尔斯的家里,故意留你单独待在酒店,为的便是第二次试探。那一夜,你出去了吧?而且见的就是赌徒。”
白小玉与赌徒面面相觑,两人都是满脸悚惧之色,赌徒连连摇头,说道:“大姐,我,我没有泄露行踪!”又急问陈天默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天默讥讽道:“因为你这位大姐身上的味道变了嘛。抱歉啊,我这人过目不忘,过鼻也不忘。当我回
到酒店的时候,她人虽然还在房间里,可是身上却多出了一道别人的气味,那道气味,我在赌场里嗅到过,正是赌徒身上的气味。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两个在一起呆了相当长的时间,至少彼此的气味都混杂了。”
白小玉满脸震惊,叫道:“你是狗吗?!”
陈天默道:“自然不是,只不过当我施展‘千闻功’的时候,鼻子比狗还要灵。随后是昨天,当我去臧啸林家里的时候,又故意留你一个人在酒店里,你也不失我所望的再次出去见你的人了。到晚上,我回房间的时候,你虽然是在被窝里躺着,可你身上又有了一道陌生的气味,也直到今天,我才分辨出来,那气味是属于此间牧师的。而昨夜,你声称出去鬼混,呵呵~~又有了陌生的气味,倒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人。你今早说我不在意你,不关心你,其实我是在意和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