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佑和陈玉璋虽然答应入帮,做了供奉长老,却不愿意在张公馆里生活受拘束,恰巧灵应大师和弟子们都死了,湖心寺空了,成了无主之地,叔侄俩便带着莺红上了山,在青帮弟子的效力之下,改寺为观,起名“逍遥”,过上了没羞没臊,哦,不是,是无拘无束的生活。
张忍魁还特意调拨了伙夫上山为他们叔侄俩做饭,也派了小辈弟子去做杂役,那莺红说是伺候陈天佑的,其实也是个享福的,几天下来,吃吃喝喝没劳作,又圆润了一圈。
陈天佑看不过去,督促她减肥,每天教她打拳踢腿,上房爬树,蹿高伏低,弄得小胖丫头怨声载道,却也乐在其中。
魏嘉上来到逍遥观,见到他们的时候,陈天佑正因为莺红爬树不成而出言责备呢:“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犟嘴属你能,睡觉第一名!”
莺红果然会犟嘴:“女子无才便是德!再说我又不是猴子,学爬树干什么?”
“你懂什么?这是基本功,是锻炼你指力、抓力、臂力、腰力和灵活敏捷性的!”
“练来练去,人家指头都练粗了!”
“那指头不粗,怎么会有劲儿?”
“难看死了!”
“细的跟筷子一样,有什么看头?粗才好看!”
“……”
陈玉璋听得头疼,心道:“你们两个除了斗嘴还能干点啥?要真是能干点啥也行!这丫头多浑实啊,盘子又圆又大,一看就善生养,而
且肯定能生男娃!天佑这蠢小子,守着个珠圆玉润的俏姑娘,却非逼着人家爬树磨指头,真是造孽啊!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两位长老好自在啊。”魏嘉上瞧着他们的生活,倒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羡慕,参拜行礼道:“晚辈叨扰了,师父有事想请长老们下山去办,派晚辈前来,先与长老们通通气。”
陈天佑问道:“想让我们做什么事?”
魏嘉上道:“近来有响马在咱们青帮总舵的眼皮子底下作乱,为害乡里,十分可恶!师父的意思是,让两位长老出马,为民除害。”
“响马?!”莺红吃惊的嚷嚷道:“那就是土匪啊!而且是最凶狠的土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连官军都剿除不灭的,怎么叫我家道爷去?我们才不去呢!”
魏嘉上笑道:“莺红姑娘不必担心,这些响马其实是大刀会余孽,属帮会组织,没有那么可怕。”
陈玉璋皱起了眉头,说道:“据贫道所知,大刀会出自天地会,与青帮同根同源啊,怎么,现在要同门相残了?”
“长老所知并不全面,待晚辈与您细说。”
魏嘉上解释道:“天地会分支众多,大刀会、小刀会、袍哥会、洪帮、青帮等等,追根溯源的话,确实都能上溯到天地会那里,说有同根同源的情谊也不假。但大刀会后来参与义和拳,闹得太凶,被前清联合洋人剿灭了,余部流窜在鲁省、苏
省和中州,分别改名为‘红门’、‘义和会’、‘红帮’,苟延残喘。咱们鲁省这一支大刀会余孽,就是‘红门’。红门处处与洋人作对,与富人作对,与官府作对,发展便不甚顺利,瞧着我们青帮做大,就心生不忿,到处造谣污蔑,说他们劫富济贫的好帮派,而我们是流氓,是叛徒,只因为与官府勾结,才混的风生水起……真是我们发达了多少年,他们就臭我们了多少年,可恶至极!师父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念着同源之情,一直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可是没想到这反倒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以为我们青帮怕了他们,蹬鼻子上脸,愈发的不像话,已经侵扰到咱们总舵根基了,不除不行。”
“哦~~”陈玉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现如今这红门有多少帮众?师兄(张忍魁)打算让我们怎么做?”
魏嘉上道:“红门在鲁省的帮众有万把人,散落各处,为首的叫做关飞虎,只要除掉他,余者群龙无首,就变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了。到时候,让咱们青帮各个堂口的兄弟去扫荡一番,便能把他们连根拔起,彻底消灭!”
陈天佑冷笑道:“所以,老师兄的意思是,叫我们俩去暗杀关飞虎?”
魏嘉上颔首道:“不错。”
“道爷不去!”陈天佑断然拒绝道:“道爷光明磊落,从不干暗杀的事情!加入你们青帮,是给你们做长
老的,不是跟你们做刺客的!”
魏嘉上愕然道:“这……”
“不死,你稍安勿躁。”陈玉璋不让陈天佑吵闹,询问道:“关飞虎此人本领如何?”
魏嘉上道:“关飞虎的本领颇为高强,此人精通命术,燃灯焚香,画符炼丹,诵咒服食之后,刀枪不入!江湖人称‘铁布衫’!他自称梦中遇到了神仙,拜了师学了艺,不死不灭,天下无敌。”
陈天佑鄙夷道:“装神弄鬼!说的道爷突然想打他了!”
魏嘉上摇头道:“也不全是装神弄鬼。我曾亲眼看见他做法,随便弄一个普通弟子,喂下一粒丹药,然后在白布上画下符箓,秘密传授咒语,然后念咒烧符,冲水跪饮,他在灯火上吸一口气,吹遍弟子全身,再用砖头、木棍拍击这弟子的身体,几遍以后,拿刀砍这弟子,不流血,就留一道白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