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虽不一样,但说话习惯还是这样,总是问题多。
林珩听着凝重的脸色好转些,就连被烟熏哑的嗓子也清润起来:“我九点多才下班的,钥匙落在公司了,过来也没多久。”
说着他朝何乐露出两颗虎牙尖:“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给蚊子饱餐一顿,你就回来了。”
这两句,林珩都说了谎。
他其实清楚自己在楼下喂了蚊子,他的钥匙也并没落在公司,而是就在车上。
之所以说谎,是因为林珩更清楚,他现在并不是可以拿着这个家的钥匙,随便打开这个家门的身份了。
很奇怪,他跟何乐在一起生活几十年,平时一些没模棱两可的线他没少越界过,他对何乐也没少过犯浑。但归根到底他跟何乐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两个人,一旦何乐不愿意了,不愿意再把何安的位子留给他,他就必须要拎清现实。所以何乐让他从家里搬出去,他就必须立马明白,这里不再是他的家了。
何乐只当林珩还是爱丢三落四,点头笑笑说:“便宜楼下的蚊子了。”
到这里,俩人又断了话机。
不知道林珩是怎么想的,何乐是不知道该跟林珩继续说些什么。
周一晚上的糟糕情况他们谁都没再提起,但无论今晚说什么,说来说去说到最后都还是逃不掉要继续那晚的话题。
何乐不想听“赶人走”的话再从自己嘴里说出,他丢下一句“我去收拾餐桌”,逃避似的把话机丢给林珩。
林珩将花露水放在茶几上,转手拿起桌面上一个柔软的装饰物放在手心里揉捏。
也没多久,何乐里脊肉都还没挑拣完,林珩不大不小的声音就在客厅里响起:“我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跟江宁是隔壁。”
何乐分拣食材的手顿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挺好的,在公司附近以后上班就方便了。”
他没提江宁,林珩又自己解释说:“因为是一起看房的,房东又是同一个人,说一起租的话房租能优惠一点,所以就一起租了是隔壁的两间。”
何乐拿着分拣好的食材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开一合:“嗯,挺好的,江奶奶知道吗?”
林珩:“嗯,她知道。”
何乐没再接话,开始来来回回把餐桌上的东西往厨房里收。
林珩不知道何乐在忙什么,听着脚步很乱,冰箱也是开开合合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啪嗒”声。
好半天,林珩的声音又从客厅响起:“公寓月租每月3800,加上生活开销,我之后每个月给你的工资可能得少三分之一。”
这下厨房的声音彻底安静了。
大概两、三分钟后,何乐才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脱下围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最后一下轻轻合上冰箱门。
等脚步声逼近,林珩抬头,何乐在他身边坐下,拧开水递过来:“你以后的工资都不用给我了,自己好好收着,别乱花。以后你都不要再给我钱了,你不欠我的。”
林珩没接过水,一下子坐直身体:“我不是...”他脸上神色很激动,但很快又放弃:“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但我每月的工资除去我自己生活要用的,其他的还是都转给你。”
林珩态度很坚决,何乐笑笑没跟他纠结这个。
反正这么多年林珩的工资都被单独放在一个卡里。
“好,那还是放我这里,我先替你收着。”何乐又把水往林珩跟前递了递。
见何乐愿意继续管钱,林珩才接过水,仰脖喝了大半瓶。
“什么时候搬?”何乐看着他上下鼓动的喉结问。
林珩咽下水,说:“明天。”
手里只剩一小半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吱吱响,他又盯着何乐,目光闪烁地问:“你明天一起去公寓那边看看?”
何乐想了想,拿起花露水,拧掉墨绿色的塑料盖:“好,明天我帮你一起收拾。”他拽过林珩的手腕,把看着很痒的手臂拉到自己大腿上。
借着这样的姿势,林珩又朝他靠近了身体。深呼吸一口气,林珩像是鼓足了勇气,说:“乐乐,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何乐手上的动作放慢,微抬眸看向林珩。
林珩舔了舔唇,眼睛里是期待的光芒:“反正这个房子合约也快到期了,我我现在的收入够我们两个人生活,你可以不用再做小吃了,不用再住这边,跟我一起搬过去吧。”
何乐安静地听他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
林珩见他摇了摇头:“小吃街的生意我做了好多年呢,哪能说放下就放下,这个房子也是...”他环顾房子四周又说:“你大一的时候我们搬进来的,也住了七、八年了,有好多回忆呢。”
林珩满是期待的眼神光迅速消失,覆盖上浓浓的沮丧。
何乐只当自己看不见他的情绪,继续埋头抹着手上的花露水。
可林珩的沮丧实在太过明显,连带着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变成阴沉让人窒息。
直至抹完花露水,何乐也没能调整好自己。他站起来吐口气,强掩饰着说:“你明天搬,今晚就收拾东西吧,来,我从卧室开始。”说着何乐转身要进卧室。
林珩突然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