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看,盯着人看的眼睛也隐约有火气,看得何乐也不高兴了,后悔当年跟人说太多。
他这膝盖是旧疾了,和杨珵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带伤好几年,是他第一次见林珩跟人打架落下的毛病。被人用棍子打了一闷声,骨折接好后偶尔会疼。
回视杨珵眼底的不悦,何乐声音也冷下去:“杨珵,作为朋友你帮助、关心我,我感谢你,但既然是朋友,你也应该尊重我身边的人,请你不要话里话外总在针对林珩。”
不客气地说完,他瘸着一只腿往路边的花坛走。
走到一半,迎面有个人相向而行,何乐走得急腿又不方便,那人恰好低头看手机,两个擦肩碰上了。
相碰的力道不算大,但何乐还是因为膝盖的问题,重心不稳侧着摔倒在地。
“何乐!”
后面的杨珵连忙跑过来:“怎么样?哪里摔疼了吗?”
何乐抿着唇摇头,他身体除了碰点灰,疼的依旧只有膝盖。
他俩刚站稳,就听见碰倒何乐的人迟疑一声:“杨珵?”
杨珵闻声转头也是迟疑:“唐明?”
这位叫唐明的人没有要道歉的意思:“真的是你。”
杨珵扶着何乐,对唐明介绍也是提醒:“唐明,这位是我高中同桌,何乐。”
气质不一般的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的失误,立马放低姿态道歉:“抱歉,刚刚是我看手机没注意,需要去医院检查吗?”
何乐拍身上灰:“不用。”
杨珵没介绍,他也没看那位举止绅士的人,推掉胳膊上的手他对杨珵说:“你有熟人我先走了。”
“我送你去那边。”
杨珵示意唐明等他一会。
......
花坛边,何乐坐在石砖上冷着脸,他还是没法跟杨珵好好说话。
他这人护短,尤其是林珩的短。
先前在饭桌上,碍于同桌情分,对于杨珵话里对林珩的不满,何乐三言两句拨开没计较,可杨珵继而又明晃晃的指责,他没法忍了。
他对林珩怎么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林珩没有关系,跟其他人跟没关系,谁又有什么立场打着关心他的名义,对林珩说三道四?
到底还是杨珵先开了口,他叹气说:“我只是不想你错下去。”
“我错在哪儿?”何乐决定把话说得更直接点:“杨珵,你之前借给我的钱我虽早还给你了,但在我这儿,我一直都记得你当时愿意帮助的情义,我也一直觉得你当时的出手就是支持我的路。”
“你的路?”杨珵嘴角勾了个讽刺:“你的路就是为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浪费最好的时候?”
“就算是这样。”何乐厉声道:“那也是我自己的路,你,无权干预!”
“那个林珩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两句道明心声的话语,让对峙的声伐戛然而止。
杨珵心里也挺操蛋的,在表达心意这件事上别人都是浪漫,再不济是土气,大概只有他搞得如此恼羞成怒和不堪。
果不其然,何乐很快给出回复:“杨珵,你当初支持我就应该知道我对林珩是什么心意,我对你是什么心意,你我这些年是且仅是同窗同桌和好友,以后如果你能继续支持我的路,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不能,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敏感如何乐,不可能察觉不到杨珵对他有意思,但何乐也问心无愧,自从知道杨珵的心意后他没有半点吊着人的意思,否则杨珵不可能会知道他和林珩的那么多事。
他对林珩的感情在杨珵面前从来不藏着掖着。大家都是聪明人暗示就得了,到底还有份同桌的关系在这,不至于非要把窗户纸捅破,弄得彼此都尴尬,但如今杨珵守不住线,他的态度也明确。
杨珵胸膛起伏剧烈,半晌,他深呼吸,声音带着被拒绝的落寞:“好,我明白了。我在本市医院有认识的人,你有需要我帮你...”
“不需要。”
“作为朋友找人给你看个膝盖也不行吗?”
何乐没说话。
杨珵扶了扶额:“今晚是我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不要往心里去,往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感情这事重要也真没那么重要,何况少年执念罢了,杨珵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会输给一个小自己半轮、又呆里呆气的小子。
也是替何乐不值。
手机震动一声,何乐低头,再看向杨珵也平静下来:“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怎么记不清了?”
老同桌就是好,玩笑一开,还是朋友。
“那你在这里等人,我去和熟人打个招呼。”
“好,晚上注意点。”
杨珵走后没一会儿,林珩的车就到了,两束车灯远远打过来,驱散夜里的暗。
起身往路边走,何乐的膝盖已经没那么痛了。他膝盖就是这样,有时会连绵着好几天隐隐作痛,有时就像刚刚那样剧烈刺痛,不过刺痛就和雷雨一样,来的急去的也快。
何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恙,像正常人一样走到路边。
他不想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