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送客,不见。”谢疏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伴随着几声低咳。
青妩杵在院中,抠了抠脸,对上谢韫欲言又止的表情后,她有点子尴尬:“那个大舅啊”
“是我手底下的鬼不干人事。”
她说完,瞪向角落里两个宛如羊肉串般被串起来的鬼,打了个响指,又把青冥业火烧旺了几分。
被串起来的两位阎王正是卞城王和第二殿的楚江王。
楚江王乃是个黑面大汉的模样,此刻鼻青脸肿,额头上叠了一堆大包,宛若胖头陀。
卞城王也不遑多让,脑袋上左右两个包,宛如对称的犄角。
“哇哇哇啊啊啊别烧了,熟了!腚熟啦!!”楚江王被烧的吱哇乱叫。
卞城王也被烧的满脸通红,一个劲抽抽,还不忘发出嘲讽:“这点痛都受不了,废物!”
楚江王瞪过去,一看卞城王下头的火才烧到脚脖子,怒的头上的包都大了一圈,冲青妩吼道:“我不服!陛下你徇私!!凭啥烧我用猛火!!”
青妩面无表情:“谁让你肉柴。”
楚江王泪水哭成宽面条。
谢韫瞧着这凶残的人间地狱,有点头晕目眩:“甥、甥媳妇啊要不,要不算了吧”
总有老鬼来骚扰自家儿子这事儿的确让谢韫这当爹的既担忧又心疼,可这会儿
他是真觉得,这些阎王在甥媳妇手底下讨生活怪不容易的。
“既然大舅舅替他们求情,那我姑且免了他们的活罪吧。”
青妩打了个响指,业火收回。卞城王和楚江王都松了口气,两鬼一身焦香,青妩睨向他俩:“滚回去,在油锅里炸过十圈才许离开。”
楚江王肉疼的扯了扯嘴角。
卞城王眼睛一亮:“姐姐,我愿意炸二十圈,你把谢疏提前安排给我成不成!”
楚江王顿怒,你个小瘪三,你还插队!
“我可以炸一百圈!陛下啊,我那第二殿所司之职,所审阴魂与谢少卿在人间之职再相配不过,你把他给小六这渣渣,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我抗议,我不服!你不能因为他嘴甜不要脸会巴结,你就偏心他!这小子丢人间就是那皇帝身边的佞臣,狗头铡伺候都不为过!”
青妩斜睨向他,楚江王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闭嘴。
青妩哼了声,“本座早早下了令,让你们不许骚扰谢疏,都把本座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楚江王猛的一抖,卞城王也收敛了幸灾乐祸的神情,想开口:“姐”
青妩视线落到他身上,卞城王缩着脑袋闭嘴。
“老六下完油锅,再滚去刀山地狱滚五圈,都滚吧。”
两鬼老实听令,这下楚江王也不敢说啥了。
还得是陛下啊,对自己鬼都这么心狠手辣。
轰走这两个惹事鬼,青妩摸了摸鼻子,瞧了眼谢疏紧闭的房门。
“子渊不愿见人,那我就先走了”
吱啦,门从内打开。
谢疏白着一张脸立在门口,冷冷肃肃的盯着她:“你是人?”
青妩挺直背脊:“那肯定不是。”
谢疏看她一眼,没再理会,转向谢韫:“父亲放心,儿子这里无碍。”
谢韫见状,料想两人是有话要说,点了点头,这也离开了。
青妩笑眯眯的走过去:“哎呀,子渊哥哥啊”
谢疏胳膊的汗毛细细密密的冒气,他神色淡淡的盯着青妩,后者眨巴眼:“怎么了啊,子渊哥哥。”
半晌后,谢疏叹了口气。
本就头疼的脑子更疼了。
“你是觉得萧沉砚心胸宽广,还是觉得我的命太硬。”
儿时那个玉雪可爱的青妩妹妹在谢疏这里早就死了,现在听青妩叫他哥哥,谢疏只觉是在催命。
青妩也不再打趣他,笑道:“我要是管旁人叫哥,萧砚台肯定要酸出十里地。但若是叫你,想来他不会有啥想法。”
哦,想法估计还是会有的。
但绝对不是酸,而是担心她把谢疏给叫死了。
谢疏无奈的看她一眼,也没废话,问道:“阿砚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青妩倒不意外谢疏能看出端倪,七窍玲珑心可不是白长的。
她和砚台去北海郡时,萧沉砚留下了一具分身,后面苍溟意识冒出来,那具分身也同样被苍溟的意识控制,直接成了一头驴。
那处理政务的效率,左相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儿了。
“嗯,那是苍溟。”青妩言简意赅,没对谢疏隐瞒什么,她说着摆了摆手:
“嗐,反正苍溟冒出来的时候你躲远点便是,那厮可没我有人性,把人当驴使这种不良风气,就是他开的头!”
谢疏讳莫如深的瞧她一眼。
信或不信都写在眼神里。
他短暂沉吟后,忽然道:“你似乎觉得,变成苍溟后的阿砚,就并非萧沉砚了。”
青妩诧异看他一眼,“你觉得他们是同一人?”
她说完,皱了下眉。
说起来,的确奇怪。
大哥和谢疏可以说是这凡尘间最了解萧沉砚的两人了,但这次回来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