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主子责罚。”
“下去领一十鞭,还有那个侍女……”
沈烬目光悠悠望向庭院婆娑的树影,“你怎么看着办罢。”
章樾面色凛然:“是。”
……
临近晌午,日光满地。
庭院鸦雀无声,偶有孤鹜凫水,惊起阵阵涟漪。
柳娘子一身雪青色宝相花纹织金锦罗衣,一双柳叶眉高高拢起,她面容冷冽穿过垂花门。
身后紧紧跟随的侍女差点落下,忙不迭提裙朝柳娘子跑去。
“柳娘子等等奴婢,少将军吩咐过了,让柳娘子待在府中便好。”
柳娘子忽然转身,目光直逼侍女,她冷笑连连:“别打量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窈好几日都不见人影,薛琰又拦着柳娘子不让她出府,还日日鬼鬼祟祟同温思邈待在一处。
柳娘子深吸一口气:“小玖定是出事了,前儿夜里我听见门房有人来传话,薛琰又三更半夜去了绸庄,倘若不是小玖出事,他那样着急忙慌做什么?”
侍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少将军只是让奴婢看着柳娘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柳娘子用力甩开袖子,甫一抬眸,忽见薛琰推着轮椅从抄手游廊行来。
薛琰朝柳娘子拱手:“母亲。”
柳娘子横眉立目:“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柳娘子气急攻心,“小玖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如今却好端端没了下落。”
柳娘子声音哽咽,“你教母亲如何不着急,母亲等了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嫁人成家……”
柳娘子掩面而泣,泪水浸透了丝帕。
薛琰冷峻的眉眼纠结在一处:“她……”
柳娘子抢先道:“你别想话搪塞我,我去温府问过了,温夫人这些日子都没见到小玖。”
薛琰无奈叹口气:“小玖今日就会回府的。”
那个人说,今日会将明窈送回。
柳娘子一愣,而后勃然大怒:“你别骗我,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出府……”
“
哥哥倒也没有骗母亲。”
漆黑廊檐下,明窈一身石榴红缎绣月季团蝴蝶纹锦裙,满头珠翠,罗袖盈香。
脸上的伤口已结了痂,不合时宜覆在明窈脸上。
她眉眼弯弯朝柳娘子走了过来,朝柳娘子福身行礼:“是我的不是,让母亲受惊了。”
柳娘子眼周泛红,挽着明窈的手小声埋怨:“好好的,你去哪里了?没的教母亲担心。”
从踏入院子开始,薛琰的目光始终落在明窈身上,怕柳娘子发觉,薛琰并不敢过多显露自己的担忧。
明窈悄悄朝薛琰颔首,示意自己没事。
柳娘子拉着明窈的手喋喋不休,一会说她瘦了,一会又抱怨她莫名其妙跑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给家里带个信。
说着,又不觉落下泪来。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柳娘子拍拍明窈的手背,“母亲让人给你做鹌鹑粥,那鹌鹑炖得稀烂,你这个时候吃,再适合不过。”
明窈踌躇,面色为难:“母亲不必忙活,我不在家里收拾下行囊,很快就走。”
柳娘子和薛琰齐齐望向明窈,异口同声:“……走?你要走去哪?”
明窈笑着挽起唇角。
随沈烬一道回汴京这事自然不能同柳娘子实话实说,她本就为自己病了十多年,若是再出点什么事,明窈定不会原谅自己。
明窈在路上就想好了说辞:“周伯说北边有一位神医,或许能治好温夫人。我前日以为他在金陵,连夜带着人赶过去,可惜扑了个空,晚了一步。”
明窈轻声:“我听说他是回乡祭祖,所以想带人去他家乡碰碰运气。温夫人的病不能再拖了,所以我想着早去早回。”
柳娘子剜明窈一眼:“你这孩子也忒大胆,大半夜去追人。”
明窈撇撇嘴:“那还不是想快点找到人吗?若是我早点清醒,只怕也不会和神医错过。”
柳娘子了然点点头:“这事还真是拖不得?思邈那孩子是不是随你一起去?”
明窈摇摇头:“他留在家里照看温夫人,郎中说温夫人时日不多,若是出了事,我怕他会错过温夫人最后一面。”
柳娘子无奈叹气:“这话也在理,温夫人也就他一个儿子,总不能连儿子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话落,柳娘子又命人去给明窈准备行囊,她眼中满是留念不舍,“再陪母亲用一回晚膳罢,母亲都好几日没见到你了。”
明窈喉咙差点溢出哭声,她下意识往身后望去一眼。
杨柳树下的粉色侍女面容淡淡,并未阻拦。
明窈笑着朝柳娘子点点头:“好。”
薛琰面色迅速冷了下去。
明窈朝薛琰使了个眼色,突然道:“母亲,我有一桩喜事要与你说。哥哥的腿或许能治好。”
柳娘子大惊:“什么,此事可是真的?”
明窈眼镜笑成弓月:“自然是真的,我骗母亲做什么?前儿在
李家庄遇见的郎中,他原是太医院的,医术很是厉害。”
……
月影横窗,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