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看,“你以前说的,想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研在想起了自己的记忆没多久后,便和我们分开了,虽然是对夜斗来说非常趁手的神器,在我最叛逆难搞的那几年里,某种程度上研和夜斗也生出非常深的默契——我一度以为,在高中的志向单上鼓励我去尝试东京大学的研,还会陪我到大学毕业。
谁让他就是那样的人,喜欢傻笑,有着一张叫人难以拒绝的脸,脾气好双商高,哄女孩儿的话能有几箩筐。
但我没想到他会和夜斗说他想要离开。
生魂和地缚灵的区别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地缚灵会深深地记住自己死亡的原因,而生魂不会,他们遗忘真名与记忆,浑浑噩噩地到处游荡。因此有许多生魂在想起了生前的记忆之后,情况会变得很糟糕,甚至连累到主人一起感染‘恙’。
只是研对此的接受能力非常好,好到——我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他就面色如常地与我们告别了,原因还是他说自己有很想要去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那是个长期的目标!长期。”研说,“姑且现在有了一些小小的进步,等待完成还有好久好久呢。”
“……哦。”我收回目光。
“谅月一点求知欲都没有哎。”研在我边上叹气,“就是这样你以前在学校才总是会被别人说高冷,小谅月。”
“因为——如果你想要说的话就会直接说吧?”
我对此感到很困惑,太宰治也是这样,五条悟也是这样,就连夜斗也是这样,他们总是说话只说到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待在他们的脸上,叫做‘我接下来要回答的答案超酷炫,但是你得先问我是为什么!别管那么多了,快问!’
“人际交往是需要互动的,”研恨铁不成钢,好像在感慨在他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我为什么还是这幅爱答不理的鬼样子,“只一个人在那边叭叭地说,看起来岂不是很可怜!”
……有吗?
研指了指自己,下垂眼看起来乖巧又无辜,“我现在就超可怜的啊!”
我:“……”虽然有点不太道德,但是我居然在这种时候可耻地怀念起了甚尔的直白。
至少他不会让我一直猜他想说什么,我们俩人基本上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
我又开始叹气,最近叹气的次数好像变多了,以前夜斗总是叫我别叹气,不然好运气就会跑光的——
“是安室透吧?”我说道,“你的目标——之一。”
仔细想一下就一定能够猜出来的,可能前一段时间看了大量推理小说多少也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答对啦!”研身体力行地向我展示人际交往中,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互动,“谅月这种时候就很敏锐嘛。”
“因为你们看起来在我睡着的时候聊了很多。”我说,“你又是从傍晚开始就一脸‘快点来问我和安室透的关系,这是个超级大料,不听绝对会后悔’的表情。”
研抬起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脸,“我有这样吗?”
我点头,“很明显。”
“唔,”研捂着脸沉思了几秒钟,“谅月真的不想知道吗?”
“不想。”
我摇了摇头,视线扫过地面上街灯一盏又一盏投下来的光影,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安室透和那个金发女人说话的场景,生出了几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烦躁,“我们有‘束缚’的。”
“你和……小安室?”研顿了一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
“是哦,”我说道,表情明显不是那么好,反而有几分郁闷,“是他自己立下的——我猜是他那段时间运气太差了,撞鬼撞多了,身上才沾染了些咒力。”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诅咒,声音是诅咒,语言是诅咒,视线是诅咒,羁绊也是诅咒。
束缚就是从这些东西里生出来的一种‘规则’。
立咒的双方不能违反内容,不然说不定会遭到天谴——
就像那时候在杜王町露伴老师会来帮助我们一样,他和那位名叫杉本铃美的幽灵立下了‘他一定会帮助杉本铃美找到杀害她的凶手’的束缚。
安室透在酒店里和我的对话,也在不知什么能力的影响下成立了‘他会在某一个时间点亲口告知我一切的缘由,这样我才能决定是否要原谅他’这一束缚。
“……总之是很复杂的原因,”我对研说道,“为了避免违背自然法则,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再等他一段时间……他应该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家伙吧?”
不然的话运气就会变得很差。
霉运君的运气都已经那么差了,我的运气和他也就五十步笑百步,还是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至少证明了我对他还存有一点点没有泯灭的良心嘛。
“小安室的话,既然说出了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我还是能够担保的。”
研认真地说道,接着指了一下我的随身挎包,“不过谅月,你的手机震动好久了,是不是有电话?”
“欸?”我连忙从挎包里拿出手机,刚才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翻开手机,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