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珩果然如他所言,全程紧紧拉着怀雀的手,没有让怀雀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他没有弄丢怀雀。
但他们——
弄丢了摄影师。
“呃……”在原地等待了半天,却依然不见摄影师踪影的怀雀犹豫地说:“不然我们……出去找找?”
“不太好找原来的路了,我们不如继续往前走,直接从出口回去。”谢亦珩说道。
怀雀观察了片刻,觉得谢亦珩说的颇有道理。
他们继续向前走,无数斑斓的镜子,照出他们虚幻的影子,怀雀跟在谢亦珩身侧,手腕被谢亦珩紧紧抓着,谢亦珩往前走着,忽然说道:“我是不是很差劲?”
“……啊?”怀雀迷茫地说:“什么差劲?”
谢亦珩的呼吸愈发重了,他的喉头滚动了下,他停住脚步,却没有看向怀雀,而是沉声道:“对不起,小雀。”
“你怎么了呀?”怀雀用没有被谢亦珩抓住的那只手,扯了下谢亦珩的袖子:“你是找不到出口了吗?没事的呀,我们慢慢找就好。”
——看,怀雀就是这样。
谢亦珩苦笑了下。
明明他对怀雀并不够好,明明怀雀也不太喜欢他,可是当他难过到碎成无数片的时候,怀雀还是会捧起这堆碎片,和他说,没关系,我会把你粘起来的。
谢亦珩闭了闭眼,他转过身,与怀雀面对面地站着,谢亦珩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即将被处刑的犯人一般,怀雀疑惑地看着谢亦珩,看他缓缓地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
银行卡,玉桂狗联名,和怀雀的那张一模一样。
谢亦珩低声说:“小雀,我……”
怀雀惊诧万分,他先是摸了下衣服内侧——他的银行卡还在,怀雀松了口气。
紧接着,怀雀又倒吸一口凉气,勃然大怒道:“你还有别的老婆?!”
“……?”谢亦珩懵了,怀雀一把甩开谢亦珩的手,谢亦珩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说:“我没有!我只有你一个老婆!”
怀雀气哄哄地说:“那这张卡为什么和我的一样?你是不是给了两个人?还是你想现在把它给别人?!”
他是不在乎谢亦珩会不会在外面有人的,但是他一个月就两千块!——现在涨到四千了,可是谢亦珩如果找了第二个老婆,他岂不是每个月又只有两千了?
“是谁?是云星野吗?他是世界冠军,很有钱的,不需要你给他钱了。”怀雀鼓着脸,继续说:“还是你因戏生情了?可是能和你搭档,应该也不差钱吧!”
谢亦珩急疯了,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怎么可能——?!我当演员以来,从来没拍过爱情戏!况且云星野他难道不是——”
谢亦珩忽然住了嘴。
……怀雀没发现云星野喜欢的是他?甚至还以为云星野喜欢自己?
虽然不知道怀雀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这不是正好?他为什么要替云星野解释?怀雀只要一直这么以为,就绝对不会将云星野纳入伴侣的考虑范围内。
焦急之余,谢亦珩荒谬地升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心理。
“那这张卡,到底是怎么回事?”怀雀狐疑地问。
谢亦珩回过神,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把卡放到怀雀的掌心,半跪下来,按着怀雀的小臂,认真地注视着他,仔细为怀雀解释道:“很多年前,我资助过一个贫困山区的女孩。”
那个时候女孩才高中,家里穷,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妹妹。
女孩学习极其优秀,眼看有走出大山的希望,却在这个关头,女孩父亲得了重病,家里的积蓄消耗一空,但父亲还是去世了。
女孩准备辍学打工,为母亲分担家庭的重担,就在这个时候,谢亦珩通过一位在那边拍纪录片的导演好友,知道了这件事,他让经纪人主动联系了女孩,愿意负担女孩的生活费和学费,希望女孩走出大山,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你这么大方?”怀雀将信将疑地说。
谢亦珩哽了一下,继续叙述道。
他工作忙,打款的事情都是由经纪人负责,他本人平时也与女孩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在女孩高考前鼓励了一下她,在她考上心仪的大学后,又表达了祝贺。
大二的时候,女孩便开始半工半读,没有再要谢亦珩的钱。
而今年,女孩正式工作,她特意来到工作室,表达了对谢亦珩多年资助的感谢,并递上了一个信封。
是一张银行卡,女孩说,她现在薪资很充裕,养得起家,也养得起自己,所以她会每个月往里面打两千块,等赚得多了,再多打一点钱,直到还清谢亦珩资助的钱为止。
谢亦珩并没有拒绝,他不想伤害到女孩的自尊,所以他收下了信封,放到了工作室的抽屉里,准备等到过年的时候,再找理由将里面的钱一起还给女孩。
谢亦珩没有打开信封,信封上也没有字,恰巧刚过了几天,怀雀便出现了,谢亦珩当时还在拍戏,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他抽出时间办了张新卡,委托银行先寄到工作室,接着便立刻赶回剧组继续工作。
而经纪人当时也在外地谈业务,所以银行将快递寄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