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他垂下眼，看着搭在手臂上的手。那手指葱根，指甲被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他又捏了捏握在掌心的手，骨节硌得他有些疼，没有软绵绵的软肉，甚至连之前柔软的指腹现在稍稍一按就是骨头。
他的角度往下望，少女的下巴尖成一个让人心疼的弧度。
他忽然就后悔了。
他想，他有能力给他心爱的女孩铸就一个幸福的城堡，她只顾开开心心的就好，不用为自己的未来发愁，更不用像现在这样起早贪黑的此辛苦。
可话嘴边他一个字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他的女孩来都不是放在温室里需要被娇养的花朵，自然而然的，她不需要别人替他遮风挡雨。
见他好久不说话，沈知意有些奇怪，抬头瞅了他一眼。
“你今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
其实不只是今，她发现他最近都很安静，总感觉有么话要对她说。可每次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他时，他又摇了摇头，一副么都没有的样子。
难不成……是最近学习压力有些大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来人很懂的样子。
“安了，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成绩那么好，想上哪个大学随便选好吗！”
宋时樾笑了笑，算是接受她的安慰。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那必然了。”
“那你觉得我能上A大吗？”
“那是必然的。”
“那你能上B大吗？”
“emmm……那是有可能的。”
“……”
*
他们拍毕业照的那阳光正好，凤凰花像一簇簇火焰在骄阳里绽放。
沈知意穿着白色衬衫、百褶裙站在人群里，摄像师调好距离，朝他们挥了挥手。
“同学们，看这里，把你们最灿烂的笑容露出来！”
咔——
一阵白光后，她的青春就这样定格在一张薄薄的纸片上。
人群聚集了又散开，广播里开始放起《凤凰花开的路口》的前奏。
沈知意在茫茫人海里寻找少年的身影，往的同学似乎知道她在找谁，朝她暧昧的使了使眼色，伸手指学校的田径场。
“你快去吧，学神在田径场被人拉着拍照呢，我看那个队伍，排得老了。”
沈知意依言朝田径场赶去，然一靠近就看见角落里聚着一堆人头。
白衣黑裤的宋时樾就站在人群中。
他手里拿着一束花，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免费打卡的景点，一个又一个的学生往他旁边站着摆姿势。
“学神，换一个姿势呗！”
有人起哄。
少年没么表情的脸僵了僵，然后把搁在左手的花拿了右手边。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人群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笑。
眼尖的人瞧见了正在往这边走来的沈知意，忍不住扬道。
“沈知意来了！”
刷地一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沈知意看来。
她还是第一次此万众瞩目，顿时愣在了原地，僵着身子站在那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慌乱中不知道谁推了宋时樾一把。
“学神，上呀！快把你的花送了！”
少年走她面前，终于把在手里捧了许久的花递给她。
他在人群的起哄中朝她低头，“岁岁，毕业快乐。”
沈知意把花接了来，抱着怀里的向日葵弯着眉笑了。
“毕业快乐。”
反正明就放假了，以后估计谁见不谁，她就这么抱着花大大方方的站在人群里，掏出手机递给旁边的同学。
“同学，可以麻烦你给我们拍个照吗。”
沈知意抱着花站在宋时樾旁边，他们身后的空蓝得深邃，漂浮的云像一朵膨胀的棉花糖。
少女看上去很清瘦，百褶裙下露出的双腿笔直纤细，圆润的五官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脸型还是圆的，但却不显得胖，反而透着小女生独有的娇憨。
她头靠在少年的肩上，笑得眉眼弯弯。
而在她右侧的少年则侧了侧身，让两人离得更近。
他垂眸看她，周身的气息柔和下来，风少女的发丝撩起时，他弯着眉笑了。
姜雁人群里窜了出来，“拍照是吗？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她搂着沈知意，“快，来跟姐嘴一个。”
沈知意格外配合的嘟起嘴。
宋时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俩隔空嘴对嘴。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