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过九殿下的这个人……
更令陈守澄生绝望的是,九殿下就算费力把这个人提出来,也不肯接受他的投诚!
凭什么!他的意那么真,又知晓前世所有命运轨迹,大有用处,九殿下怎么就不接受呢!
他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嫉妒之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烧尽。
常青走出一段,才松口气。那陈副使死死盯着他们两个,也不知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怨。
“呸,还好意思盯我们!”常青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上次巫蛊之事爆出,宫闱司那样消息灵通的地方,他居都没想着来给孤立无援的九殿下通个风报个信……”
还在西山行宫表现得那样贴入微,都是虚的罢,甚至比不得红佩!
常青兀自替九殿下愤懑不平,方才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人忽开口。
“不止。”
那人声音嘶哑。
“陈守澄承过九殿下的恩,他欠九殿下一条命。我曾在如妃身边听过,当年陈家阖族获罪,是雍州王上折子,才让陈守澄等陈氏一族的男丁,得以活命。”
“这事若再向前追溯,陈家家主曾经替刚出生的九殿下求情,让陛下不要杀这个生而有异的亲子。九殿下铭记恩情,特意求雍州王,不,雍州王为求自保,绝不会上这个折子。”
常青听得动容,这人真不愧是宫中老人,这隐秘也能娓娓道来。
不过这样一来,陈守澄就不是不作为,简直是忘恩负义。而九殿下,知恩图报,真是千好万好。
常青很快就带着人回到陆空星的宫中,陆空星正翻着一页书,用指尖练习穿书页而过的穿墙术,闻声抬头。
——周顺瘦。
原圆圆滚滚的宦官,现在瘦得像竹竿一样,一条腿好像短一截,微微跛着。他也变得沉默寡言,只有到陆空星面前,才“扑通”一声跪地,涕泪交下。
“从今往后,奴婢愿为九殿下效死!”
被卷入巫蛊一事后,周顺以为自己活不。他也万万没想到,如妃娘娘从一开始就定主意,将他作为弃子掷出。
那么多年啊!他陪如妃娘娘那么多年,一朝,就被舍!
可笑他还在狱中祈求。
他在狱中求一百遍如妃娘娘,如妃娘娘没有来;他又在狱中求一千遍陛下,陛下也没有来;他更是在狱中求一万遍神仙,把头都磕破,而……
神仙也没有来。
金丹供奉,堆满灵台的金银,都是一场空。
根没人来救他。
他是个蠢蛋,他是个笑话。
终,只有九殿下来。
只有他算计过的九殿下来。
他听罪刑司的宦官们不无惊叹地谈,说白发紫瞳的九殿下在花宴上大出风头,让陛下龙颜大悦。
可是九殿下没有要金银财宝,也没有顺势讨要什么皇子可做的重要的差使,反而求陛下,小赦宫中,特别是前段时间被巫蛊之祸卷入的那无辜宫人。
议论到这里,就算是愤世嫉俗的罪刑司的宦官们,也忍不住交口称赞九殿下的慈悲。他们又转向周顺,一笑道:
“周顺,你的命可真好。听说你这次不仅能被赦免,九殿下还讨陛下旨意,要将你带在身边呢。”
“可别哭,也别磕头,伺候这么个贤明的皇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周顺在牢里痛哭失声。
这福气他谁都不给,他立志再不求仙,从今往后,他只求九殿下!
周顺长跪不,陆空星让常青扶他,几次三番都扶不来,只能无奈地任他跪倒在地大哭发泄。
常青也没想到周顺会哭成这样,想到对方先前的遭遇,他叹口气。
也该哭的。
不过常青没忘记记一路的那件事,他面上浮现许惶恐神色。
“九殿下,奴婢去的路上,回的路上,都见有人咳嗽不止,恐怕……”
他听老宦官说过那大疫,那大灾,只要想一想那东西爆发在宫中的后果,他就脊背发寒,只能希冀地看向陆空星。
“殿下,毕竟是宫中,若是防患于未的话……”
陆空星摇摇头,他身来到窗前,正欲开窗。周顺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来,跛着腿,利落地帮他开窗扇,绝不让他沾半手。
防患于未,经来不及。
陆空星看向窗外,晶莹的紫瞳之中,倒映出皇宫上方的滚滚黑气。
迟。
白蛇背着大大大大包袱从宫外爬行进来,他像织衣服的绣娘捋着绣线一样,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