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脱掉身上的黑色衣裙与外套,封回纸袋子里,又套上件棕色亚麻长外套,又抱着猫走出来,蹲在火炉边。
“我要给它取个名字,叫黑豆。”
埃洛伊斯无论哪辈子都没有养过宠物,上辈子小时候她连自己都没有家,这辈子开局又连自己都吃不饱
眼下,她忍不住开心。
可她十分怀疑,这小猫这么丁点,能捉到将茜奥撵了半里地的老鼠吗?
不过,再回看自家的这小阁楼,埃洛伊斯就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满足感。
这屋子里确实有老鼠出没,偶尔还能听见老鼠在隔壁仓库啃食家具的声音,在当初饥不果腹的她看来,这点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那时,从小单间搬进阁楼,她会觉得豁然开朗,不再每天下班之后回家,感觉这辈子都这样了。
埃洛伊斯此时再审视居住环境,她抱着猫四处走,显然无法再说服自己。
一会儿觉得门口少了一张地垫,一会儿又觉得卧室里还得再买张桌子,置一个烛台,窗户上也少了窗帘,那里还能再挂上一幅画。
等她从这种巨额畅想中回过神来,楼下的老约翰忽然在楼道里叫她。
“埃洛伊斯!埃洛伊斯!有给你的信。”
“来了!”
埃洛伊斯丢下猫,跑到楼下,接过一张薄纸叠成,用红色蜡膏,盖印封过的信纸。
上面是坎宁太太的署名,埃洛伊斯就定了心。
她是被坎宁太太介绍进裁缝店的,即便是要走,还是要留,都应该听听她的意见。
埃洛伊斯把自己关回卧室里,拆开信件,上面是坎宁太太有些顿挫的字迹,显然是现写的,就连那封蜡,都还没有完全干透。
她看完信,又把信收起来。
坎宁太太也想让她留下,难不成她知道要走的人很多?
埃洛伊斯思索着,去烧了两壶水,清理这段时间疲惫的身躯,又换上干净软和的旧衣,恰好,外边又下雨了。
自从城里离开雪季之后,气温有所上升,迎来了阵雨频发的时间。
第二日清晨,埃洛伊斯醒来,发觉自己的被子被露易丝夺了一半,另一半上蜷着小小的黑豆。
由于现在气候已经不算冷了,舅妈就住进单间,屋子里也没烧炉子,也并没有特别令人难以接受。
埃洛伊斯将露易丝踢醒,她昨夜回家已经很晚了,千叮咛万嘱咐过埃洛伊斯,一定要早点叫她起来。
起身二两下套好衣服,又帮露易丝穿她现在同样需要加上裙撑的制服。
露易丝双手拉着床尾,叫埃洛伊斯把束腰再系紧一点。
临出门时,埃洛伊斯将租来的一纸袋衣服拎起,嘴里咬着两片面包奔出街道,她要赶早一点的那趟轨车。
送回二手衣服,抵达店铺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是最早的一个。
帮厨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今天她只需要准备十来个人的早餐。
“你可不是最早到的,曼迪和露丝太太天不亮跟着雷蒙德坐车出门去了长岛。”
“似乎是要亲自登门到那些重要客人的家里去,告知他们礼服的进度和后续工作的安排。”
埃洛伊斯听完,就安安心心的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厨房的台面旁,一边与帮厨聊天,又顺便把没吃饱的肚子给填一填。
她听帮厨诉说了老爷子的遗嘱内容,其实内心感到无比的赞同。
哈尔斯若是继承了裁缝店,雷蒙德干别的事情也不一定会差。
但哈尔斯没得到店铺,由此埃洛伊斯大胆的猜测。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等哈尔斯在外面明白了经营的难处,雷蒙德
又体会了技术的可贵,待时机成熟,他们未必不会重新走到一起。
埃洛伊斯深知,她在这店铺里的上升通道十分狭窄,永远也熬不到她来做设计师的那一天。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学习一切可以吸收的东西。
埃洛伊斯回顾她进店的这些天,许多的知识一点点汇集进她耳朵。
杜丽的剪裁习惯,让埃洛伊斯知道,纽约上层贵妇们穿戴都没那么开放。
曼迪给商品定价时的果断,又让她明白了,近几个月流行刺绣花纹。
哈尔斯用料的偏好又让她观察到,什么材质的内衬最受重要客人的喜爱。
她总结了自己暗暗记下的东西,十分期待安东尼口中即将新来的私人裁缝师到来。
埃洛伊斯有预感,觉得自己一定能从对方身上学到点什么。
她想做一个知识的掠夺者,在暗中蛰伏,不断巩固基础,只等待机会来临的那一天。
在厨房消磨时间的空余,陆陆续续有几人从后门钻进来。
哈费克林没料到今天会在店里看见埃洛伊斯,他一早就得到消息,哈尔斯搬出了家里,并且纠集了他的团队。
埃洛伊斯平常与他们走的近,又常给哈费克林甩脸子,他以为,最不可能留下的就是她。
但眼下他还没功夫找茬,冷哼一声,伴着其他人往楼上爬,说要赶工制作哈尔斯留下的图纸。
埃洛伊斯坐在原地不动,等了半晌,哈费克林果然使唤巴顿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