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不会的,我心里有数的。现在就给药了哈。”
医生动作很娴熟地处理了药,沈明雾沉重的手臂就搭在殷容腿上,殷容将袖子往上拉了拉,医生便给了一针退烧剂。
长长的针尖吸,一波又一波轻轻颤动着,让那痒好像变成了些轻微的疼。
连着拨了好半天,殷容意识到她的动作越来越像揉弄小狗,于是停下了动作。手背再贴了贴胳膊,然后又贴脸颊。
好像有些降温了。
胳膊比脸上凉。
殷容将他沉沉的胳膊费力抬起来一点儿,想塞回薄被里,男人眉头轻轻地蹙起来,他动了动,低语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她立刻就放弃了,手一松,胳膊落下来,重新打回她腿上。
男人意识回笼,他往前蹭了蹭,把她环得更紧了些,柔软的唇贴上她大腿的丝袜。殷容“啧”了一声,无语地抬起头来,深呼吸几息,又低下头,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很有节奏,也很轻柔的安抚。
他很快又放松下来,胳膊一点点变得更沉,睡着了。
-
医生办公室被人叩响。
“请进。”
女孩推门走进来。
她穿件小黑裙,俏脸白皙,妆容精致,一双猫眼灵动,忽闪忽闪,甜美可爱:“医生。”
医生坐直了一些,莫名紧张起来:“殷小姐,请坐。您说。”
“啊,”她坐下来,在椅子上转了转,问,“……他经常这样吗?”
“高烧吗?时高时低。倒也算不上经常。”
殷容想了想,问:“那情绪呢?”
“情绪挺稳定的。”医生摸了摸下巴,道,“就是那种,嗯,淡淡的死感……他一直这样,没什么大喜大悲,也没什么起伏。”
……没什么起伏?
殷容唇角抽了抽。
她道:“会不会情绪突然崩溃……哭了什么的?”
“哭?”医生有些吃惊地挑起眉,道,“从没见他哭过。”他想了想,“不过他在你面前应该和在我们面前不一样。你是特别的。”
殷容微微歪头,睨着医生,道:“医生连这也知道?”
“全世界都知道。”医生笑了笑。
殷容“哦”了一声,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医生开了口。他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病情,治疗方案……”
“啊,没有。他想说的话,自己会说。”殷容回过神来,问道,“平时谁在这里陪护?”
“没人陪护。”医生道,“他很讨厌别人陪护——但殷小姐不一样。您要是有空,可以常来看看。”
这医生还挺谨慎,生怕多说一句把她说走了一样,还硬要把沈明雾说得无人疼无人爱,多么可怜似的。
但不管他说什么,稳准狠地进入肌肤时,殷容眉心一跳,好似感受到了那钻心的疼意。
她咬着唇,错开视线看男人的脸,发现沈明雾还在沉沉睡着。他费那么大力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这会儿倒是眉眼舒展,睡得乖巧,像是习惯了打针似的,那么长的针头钻进来,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医生道:“帮下忙?”
殷容这才反应过来。
针已经打完了,医生正拿棉签按着他胳膊上的出血点,她接下了那棉签按住。
“有安定作用,今晚会睡个好觉。”医生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没事的,病情反复是正常。”
殷容“嗯”了一声,盯着那棉签看,看了会儿觉得眼花,抬起头,发现医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呼一口气,觉得自己胳膊好麻。棉签也没有按这么长时间的。她抬起手把棉签扔掉了,看到他白皙的皮肤都被她按红了一片,中间的血点很明显,独独一个。
女孩的手背贴了贴那红着的胳膊,再贴了贴他绯红的脸颊,顺带拨了下他的额发——她穿的丝袜很薄,他的头发明明摸起来柔软,抵着她腿时却扎得她很痒,伴着他潮热的呼殷容都要走了。
她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都一样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清成那样了,难道醒来还会去查监控吗?”殷容开玩笑的语气,挺轻松,但也不容置疑,道,“我走了。”
医生答应了,她点点头,便往外走去,步伐又快又稳,毫不留恋。
在门关上前,女孩突然转过身来,不太自然地加上了一句。
“……辛苦医生,多多关照。”
-
晨曦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沈明雾微微蹙了蹙眉,醒来了。
怀里莫名其妙抱了个枕头。
脑袋昏昏沉沉,像做了个极为冗长复杂的梦一样。左眉骨的那道疤好像有些发痒,他抬手触了下,看到医生推门进来巡房。
医生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说正常。两人如常地聊了几句,结束了话题,医生转身欲走,沈明雾开口叫住了他。
他淡声问:“……昨晚有什么事吗?”
“你突然发起高烧,打了针退烧药。”医生道,“后来就正常了。”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医生走了。
沈明雾躺了会儿,站起身走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