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旁边是经历和荣誉,还有一张无比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年话,转身走掉,他叫住了她。
然后他听见自己平静地开口发问。那声音很陌生,表情也很陌生,他好像莫名其妙陷入了另一个人的躯壳里,在追问殷容是否真的喜欢“自己”。
然后他听见女孩无比肯定的回音。
面具牢牢地贴合在他的脸颊,四肢,他僵硬地微笑,僵硬地道谢,僵硬地转回身,把门关上。
呼吸完全乱掉,胸口每起伏一下,就带来不知名的痛感,他几乎是踉跄着向前,重新坐回电脑旁。
殷容送给他的粉色笔记本就放在茶几上,闪烁着荧荧的光。
他从小就喜欢研究电子产品,平日里工作最注重效率,也最痛恨浪费时间,办公电脑是绝对的顶配,流畅丝滑毫不卡顿。但现在也已经习惯用这台时不时卡一下的粉色笔记本,来处理所有的工作资料。
刚刚他作为殷容的助理,将雪绒日化的投资资金使用明细整理出来,发给明日创投;又作为明日创投的负责人进行了审批。
这一来一去的,净浪费呆着有什么意义?当电灯泡多要命?轻英俊,气质出尘,比起精英领导,甚至有几分偶像明星的味道。
他平和望着镜头,笑容轻浅温和,一看就是脾气极好的翩翩公子。
沈明雾抬起头来。
茶几侧方摆着殷容的穿衣镜,他在镜中窥见自己模样。
他的记忆没有出错。
真的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一时间竟然连他自己也恍惚,分不清电脑上那张照片,与镜子中的现实,到底哪个是他,哪个又是林承雨。
是了。连他都分不清楚他和哥哥——
殷容又如何能分的清楚呢?
……她到底有没有可能分得清楚呢?
他更细致地打量镜中的自己。
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他的笑是虚飘的,陌生的,不自然的。是按照她的要求,她的喜好,一比一定制出来的。
是拙劣的模仿者,是赝品,是四不像。
他突然想起那些让他内心闪过狐疑时刻的片段。
想起她的眼的边缘,疼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遗忘,什么也不能思考。
他努力支撑起来自己的身体跪起来,余光却望到大理石折射着的他的残影。那与哥哥一模一样的眉眼让他觉得恶心反胃,他失去气力,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然后蜷缩着阵阵干呕起来。
额头渗出血迹,在光洁地面上氤氲开来。
他口中发出极轻微的“嗬嗬”声响,手指深深地陷入在自己的腰侧,大腿,陷入在一切能令他有感觉的肌肤纹理之处,从掐,到一拳一拳地砸。
可惜没有用,以往能派上用场的手段,在此刻全部没有用。
不够心里疼。
疼得他几乎要死掉。
……怎么办好?
时钟滴滴答答地转着小一起长大的,人生从开始就紧密缠绕着的,青梅竹马。
甚至还有一张数学竞赛获奖合照。
男孩和女孩站得很近,背景是云城一中的石碑,后面是宽阔漂亮的校园,头顶是和煦温暖的阳光。
他们一起捧着个金光灿灿的奖杯。奖杯柄很细,殷容的手松松握着,望着镜头,笑容明媚又骄傲。
林承雨则托着底座,他微微侧头望向女孩,眼神灼灼,笑容温和。
沈明雾定定看了一会儿。
直到眼睛干涩,也记不得自己少年时期是否是这样的长相。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几张照片。
而那个时候也已经没有人再给他拍照。
照片里的男孩女孩穿着云城一高的校服,很像情侣装。
校服内搭是纯白色小立领衬衣,外面是剪裁优雅的西装外套,胸口绣着红色穗状的校徽,量身定做,质感高级又无比合身,很有贵族学院的气质。
和沈明雾印象中宽松难看的校服很不一样。
他缓,拍出来的效果一张比一张好,她的心情也美丽起来。边欣赏,边施舍似地问了句:“要不要给你也拍一张?”
林承雨道:“可以吗?”
“可以呀。”殷容道,她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林承雨点点头,随手拦下一个服务员,温和道:“您好。可以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殷容这才意识到是合影。
林承雨起身,极其自然地坐在她了身边,她怀里抱着一只马尔济斯,服务员笑道:“一、二、三——”
咔嚓一声。
就这样,留下了两人的第一张合影。
毕业照当然也算是合影,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这还是第一张照片。林承雨摩挲着,爱不释手,强调道:“这张是我的。”
殷容“切”了一声。
她刚刚照的照片多得很,才没有要和他抢的意思呢。
晚上张烨一定要留他们吃饭。
殷容本来站起身想要走了,但人还没走到狗咖门口呢,就被那一只小狗的“嘤嘤”声勾住了心神,小腿也被尾巴扫来扫去,
转头一看,是那只她最喜欢的捷克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