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表示她也不知道。
没抢上单而已,又不是她不愿意付!
她越想越气,觉得他简直有毛病。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你从来没有祝过我生日快乐……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有……”
带着控诉的意味,好像有十足十的委屈。
殷容心脏蓦地攥紧。
她从没想到过林承雨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心跳喧嚣着,在耳边鼓噪着,她听见他的呼吸变得很沉,愈来愈绵长:“……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他喃喃地重复着,嗓音疲倦沙哑,混着钝钝的颗粒感。殷容终于意识到他现在并不那么清醒。
她问:“你喝酒了吗?”
那边已没有回复。他好像把电话攥得很紧贴在脸庞,沉缓的呼吸从话筒中悠悠传到她耳畔,就像在她身边睡着了一样。
她几乎完全可以想象出他的模样。
他的黑发质感应当是柔软的。在盛夏的操场,她见过他碎发被风吹起时露出饱满的额,也见过他打球汗湿落在额前的模样。
他的眉眼总是温和的,人爱笑,明澈的笑容几乎镌刻在他脸上,睡着时面容应该也是放松柔和的,浅红色的唇瓣想必也会微微上扬。
喝醉的话,应当白皙脸颊都会泛着些薄红……他皮肤薄,有时候运动时间长,就会泛起些红意。
也好像有那么几次,在她面前就从脸颊红到过耳根。但她印象不太深刻了,因为那时候她自己的脸好像也有些红,所以没有来得及大胆地打量对方。
可惜这些都是想象。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他们相识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脆弱一面,好像永远优秀,永远完美,永远从容,永远一尘不染。
他天生如此,一贯如此,也本该如此。
难道不是吗?
殷容等了很久才挂掉那个电车前,左思右想,还是最后简单提点对方一句:“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外说。”
“您指的什么事情不能说?”陈树嘉推了下眼镜,一板一眼地问:“是说黄守元没有摸您腿的事情,还是林氏集团继承人在醉酒状态下给您打了两个电在老林总的眼中,他再咸猪手,也不过是个工作得力但稍有瑕疵的下属罢了。
就像在黄守元眼中,她再是什么公司总裁,也不过是个“女的”罢了。
就算全公司都隐约知道他的毛病,也从未当面产生如此大的冲突,没有闹起来,也没有损害公司形象。
而没有闹过一遭,大家的猜想就永远只是猜想。
所以殷容今天来搅这一趟混水才显得至关重要。
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带头人点火,就不可能烧得起来。正好她从来就爱做那个点火的人。
清誉算什么,她要毁掉她的所谓清誉,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今天真的被他摸了,更要让那些其他的女孩知道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
完全不必让这些小事成为自己一生的阴影,更不必无数次地去害怕、去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这样。
这就像路上不小心摔了跤一样,坦坦荡荡承认也无妨——
那天倒霉,下雨路滑,摔脏了裙子,换一条就好;
或者那天倒霉,遇到傻X,然后收拾傻X,就这样,挺爽。
只是本来团转呢,黄守元是老林总的手下,他斩钉截铁地开了姓黄的,怎么不算是清除异己呢?
只是这感觉实在太奇妙。
好像上一秒霸总,下一秒居家型男友,两个人还彼此不共享记忆,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有她一人知道。
……她怕不是穿越到什么花花的世界了吧?
不管了,先睡一觉。
殷容鸵鸟似地钻进卧话的事情?”
殷容差点吐血,她以为这样提点一句对方就会了然地点头说“好的殷总”之类的,没想到还在这儿积极帮她总结一遍。
她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要说!”
“哦,”陈树嘉:“好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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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容上了车,前排驾驶座响起嘶哑男声,他问:“小姐,去哪里?”
后视镜里出现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从眉心蜿蜒而下一道紫红色的伤疤,几乎将脸一分为二,那伤痕去掉无疑是英俊的,可乍一看还是有些可怖。
殷容靠在柔软座椅上,指节抵着额休息,懒洋洋道,“回家,卫希。”
这一段时间她为了原材料的事情耗了不少脑细胞,公司杂七杂八的事情多,她刚接手也不熟悉,熬了好几个大夜,累得昏昏沉沉。
今日虽然过程曲折,但和预设基本一致,想办的事情一件没落,她主动奖励自己休息一下,补个觉先。
“好的,小姐。”车辆缓慢安稳地行驶,连路过隔离带的震动都很轻,卫希嘶哑的声音响起:“您之前让我收集黄守元性骚扰的那些证据,不现在透给警方了吗?”
殷容缓了会儿,道:“不用了。适当渗透给林氏集团就好。”
卫希提醒:“黄守元和老林总是不错的酒肉朋友。他会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