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医生的眼神中明显透露出深深的怀疑,毕竟周恒并非医者,也未曾涉猎医术,他们看向周恒的目光满是质疑。
待医生们将草药采回,周恒心急如焚地观察着病人的状况,内心默默祈祷着自己的法子能发挥效用。
这可是爷爷小时候为他治疗水痘的办法,从前他觉得效果显著,然而此刻,他却不敢确定这些病人所患的仅仅是水痘。倘若并非如此,那麻烦可就大了。
医生们带着草药归来后,周恒亲自上阵熬制草药,并凭借记忆开始调配。他的双手不停地忙碌着,眼神专注到了极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草药和病人。
周围的人都围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因为此时此刻,周恒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周大人,您觉得这种方法可行吗?我翻阅了众多医书,都未曾见过这种法子。”一位医生看着周恒熟练地搭配草药,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凑过去低声问道。
曾经,他们对三皇子的印象极差,认为他懦弱无能,在宫中毫无地位可言。可如今,眼前的三皇子这般坚毅果敢,与传闻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周恒抬眼瞥了那医生一眼,淡淡一笑:“我也不知此方法是否奏效,但眼下,你们可有更好的法子?”
这一句话,让医生顿时哑口无言,只得默默退下,安静地站在一旁,继续观察着周恒的一举一动。
草药调配完毕,众人迅速将其敷在了病人的伤口上。
天色渐暗,队伍中的气氛却愈发凝重,每个人的心思都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周恒同样忐忑不安,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方法能否让这些患病之人康复。
“大家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赶紧寻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若是不能依照原计划抵达岭南,我们将会面临诸多麻烦。”周恒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众人听罢,皆深深叹了口气,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歇息。
然而,周恒却不敢合眼,每隔一会儿,他就要起身去查看病人的情况。
陈冰见周恒这几日为了此事劳心劳力,实在于心不忍,走上前,轻声说道:“周大人,这里有我看着,您就安心去休息片刻吧,这几日您实在是太过疲惫,接下来的路途,您才是主力,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周恒长叹一口气,拍了拍陈冰的肩膀:“我知晓你的好意,可我此刻毫无睡意,此事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我觉得必须先将这些病人治好,我们才能安心赶路,否则,若他们在途中发生意外,我又该如何向众人交代?”
陈冰叹了口气,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周大人,您才是最为重要之人,他们不过是些下人罢了,死了便死了。”
陈冰此言一出,周恒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人人生而平等,无分贵贱,往后这种话休要在我面前提起。”
其实周恒明白,陈冰并无恶意,只是陈冰此刻内心也极为担忧,倘若行程延误,不知会引发何种后果,届时若皇帝怪罪下来,周恒恐有大难。
陈冰跟随周恒多年,深知他性格虽略显懦弱,但其心地善良至极。
“周大人,我知错了,日后绝不再说,我也知晓您听了这番话心中不悦,只是我认为应以赶路为重,切不可有所耽搁。”
周恒再次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你且好生休息,养足精神,接下来的行程我还需仰仗你呢。”
然而,次日清晨,那些病人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医生们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们凑近病人开始仔细观察状况:“三皇子,我看您这法子根本行不通,这些病人不仅未见好转,体温反倒升得更高了。”
周恒眉头紧皱,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些病人的额头。
他满心疑惑,小时候爷爷用这草药为他治疗,不过两三天便痊愈了,为何这些病人的病情却愈发严重,高烧不退?
“你们莫要着急,容我再好好想想,定会有解决之法。”
周恒拿起医生的医书,开始仔细翻阅起来,试图从中寻得一丝线索。
医生们站在一旁,神情冷漠地看着他:“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三皇子根本就不懂半点医术,还非要逞强,如今可好,病人的病情非但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是啊,这天气愈发炎热,也不知接下来的路途还会遭遇何种状况,若是行程耽搁,无法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咱们可都要掉脑袋的。”
皇帝交代的事情在他们心中远比这些病人的生死重要得多,众人的情绪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我们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必须立刻启程赶路。”有人已经按捺不住,提出了赶路的建议。
“可是我们若走了,这些病人又该如何?他们的性命……”有人长叹一声,面露难色。
“我当然清楚他们可能会死,可眼下又有何办法?皇帝给我们的时间紧迫,如果不能按时抵达岭南。你说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们都得被皇帝砍头!”其中一人听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来,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