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之坚决,一如回去江家,不杀尽江家人誓不罢休一般,她可以死,但秦长风必须活。
“是。”
溶月不作犹豫,大步向前,她只走了两步,昏迷已久的林缨“蹭”地一声,弹起身,追了上来。
“姑娘,奴婢和您一起去。”
“想好了?”
“是。”
二人并肩向前,韩将军看着二女坚毅而决绝的背影,不由地生出三分敬意,躬下手,作了一揖:
“两位姑娘大义。”
西汉军见之,也都躬身行礼:“两位姑娘大义。”
溶月头不回,轻拂衣袖:“将军该去拦人了。”
“知道。”
韩将军翻身上马,领着二百人冲上官道,影青飘到溶月身侧,轻问:“宁姑娘,卑职们要做什么?”
“伺机潜进去,一旦三殿下松了绑,你们立刻杀进去,掩护他退走。”
“是。”
将到驿站外,溶月抬手,一边把衣领扯得更开,一边张皇喊:“林缨,是驿站,咱们进去歇歇。”
说着,二人要奔进门,这时,几十南唐军从左右,一行常服人从里面,齐齐杀到门口:“站住——”
溶月、林缨双双惊住步子。
南唐军横眉:“你们是谁?”
溶月扑到地上:“回官爷,我们主仆路遇土匪,又累又饿,求官爷行行好,放我们进门歇一歇。”
说罢,她仰面,含着泪,怯生生、娇滴滴地看向一众人,一众人被她看得双目充血,身子发硬。
十夫长搓搓手,悄声问:“百夫长,怎么办?”
“你说呢?”
“兄弟旱了好几日,不如——”
“你敢?!”百夫长瞥着溶月衣襟下的白腻,难耐地抿了抿唇,“看好她们,我进去禀告千夫长。”
“是。”
不到一盏茶,百夫长去而复返:“千夫长说了,放她们进去。”
“哦。”
门前的人不情不愿地让开道,睁着一双垂涎欲滴的眼眸,目送溶月、林缨二人拐进驿站的大堂。
堂内摆着六张桌子,每张桌前坐着七到八人,这些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目光淫邪地看向墙角。
墙角横着一张藤椅,秦长风躺在椅上,四肢被缚,一个尖嘴猴腮的瘦杆男人正要脱去他的中衣。
“千夫长,人,带来了。”
“……”
瘦杆子眉眼不抬,一心要扒去秦长风的中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三皇子生得竟是比女人还要勾人。”
他再也压不住色欲熏心,探出手,要亵渎眼前人,相比他的急切,秦长风动也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可溶月却敢笃定,这人一定醒着,他不睁眼、不抗拒,是因为不在乎,他虽活着,却已经死了!
他怎么敢?!
“小女见过军爷。”
秦长风闻声,指尖不着痕迹地蜷起,大堂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待他们看清溶月的脸,不由地惊呼:
“老大,是美人!”
千夫长丝毫不动心,他粗粝的十指停在秦长风的胸口,痴迷地呢喃:“难道能比三皇子更美吗?”
“呃……”
堂中人一时不知如何答,溶月不作犹豫,盈盈屈身,叫胸口的白皙曝于人前:“军爷,小女饿了~”
六个字,说得百转千回,叫人乍一听,以为是肚子饿了,可细细一辩,却又叫人觉得饿得是别处。
这别处……
“哐——哐——哐——”
大堂里的人再也握不住酒杯,无不激动地站起身,大喊:“老大,虽然她们没三皇子美,可她们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
“没出息!”
千夫长起身怒骂,淫邪的眼神不耐烦地扫过溶月,然这不耐在触及她的面庞时,又变作了兴味:
“倒是有些姿色。”
一群人连忙点头:“老大,你若瞧不上她们,不如赏了我们?”
“想得美!”千夫长厉目一横,“莫说她们生得还不错,便她们生得普通,也该由本将军先享用!”
不过——
“百夫长,这两小娘子哪里来得?”
“说是逃难,经过张掖。”
“这种鬼话你也能信?!张掖荒凉贫瘠,一年饿死上千人,她们往哪里逃难不好,要往张掖来?”
百夫长目光一变,怒瞪溶月:“你们敢骗老子?!”
“小女不敢欺将军,小女姓朱,是朱家旁亲,全族因谋逆,被天子斩杀,小女侥幸,逃出生天。
小女不是来张掖,小女是路过张掖,要去西汉。”
“原来是逆臣之女,难怪。”
千夫长疑心一散,勾起唇角:“本将军刚巧从西汉来,小娘子若从了本将军,本将军带你去西汉,如何?”
“从?”溶月揪紧衣襟,瑟瑟发抖地问,“你们想做什么?”
“哈哈哈……”千夫长仰天大笑,“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翻云覆雨,还能做什么?”
“不——”
溶月大骇,拉着林缨要逃走。
大堂里的人立刻堵到门边,断了她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