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棘沉默的看着他,顾忱晔被她看得有些烦躁,打电话叫了谢方则进来,“你店铺的事,谢助理会处理,别去麻烦霍霆东。”
“你以为我来,是要你帮我解决店里的事?”
顾忱晔没接话,但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是。
“我是来接你下班的,”言棘歪着脑袋,双眸润如春水,她很漂亮,漂亮得哪怕明知道她心思歹毒,也会因为她的容貌轻易原谅她:“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就不麻烦谢助理了。”
她已经把证据都整理好了,就等热度再高一点发出去,正好也给店里免费做一波广告,没办法,她们穷得连房租费都快交不起了,自然没有多余的钱投在广告上,不过这些事都是盛如故在处理。
顾忱晔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挥手让谢方则出去了:“随便你。”
没人说话后,办公室里就静了下来,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呼呼’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各种细小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言棘刚才被打断的睡意再次涌上来,她靠着沙发扶手,思绪逐渐陷入了混沌。
她又做梦了。
梦里下着暴雨,在学校门口和她分别,说要去同学家吃饭的言皎皎却和自己前后脚到家。
门一开,浑身湿透的她就冲进了周舒月怀里,不管怎么问都不说话,只抱着她的腰嘤嘤的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干爽整洁的言棘,对比狼狈不堪、哭得直抽抽的言皎皎,周舒月哪怕对亲生女儿心怀愧疚,但心还是忍不住往弱势的言皎皎身上偏了:“小棘,皎皎是你妹妹,你既然带了伞,为什么不等等她?”
“你乖一点,别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你看自从你来了后,家里三天两头都在争吵,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和你爸吗?我们工作已经够忙的了,回到家还要处理你惹出来的事。”
“你看皎皎湿成什么样了,下次不能这么自私了,东西要一起分享才会快乐。”
周舒月说话温温柔柔的,带着无奈和纵容,但有时候软刀子扎得人更痛。
言棘:“我等了她,是她说要去同学家吃饭,不跟我一起回来。”
这是她唯一一次解释,也是最后一次。
言皎皎哭得更厉害了:“妈,您别怪姐姐,是我跟姐姐撒了谎,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不想惹她烦,才故意说我要去同学家……”
周舒月心疼坏了:“小棘,你们是姐妹……”
言棘不等她说完,直接就转身出去了,连伞都没拿。
小姨果然没说错,跟不信任你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解释,你就是把心剖出来递到她面前,她都觉得你是买了颗猪心在骗她。
她走在大院的林荫路上,浑身湿透,漫无目的。
雨突然停了,言棘仰头,一把粉色的伞罩在头顶,挡住了雨珠,她身侧,带着甜甜笑意的少女语气轻快的问:“你就是言伯伯刚收养的孩子吗?我叫徐孟冉,你长得真好看,像妈妈给我买的公主娃娃,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不要……”
“我不……”
“你走开,不要做朋友……”
言棘猛的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双眼涣散,眸子里全是悔恨和惊惧。
顾忱晔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皱起眉,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悬停了片刻,才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言棘……”
言棘抬头,对上顾忱晔那张冷漠的脸,他正眯着狭长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啪——”
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女人瞪着他,眼底的恨意清晰可见:“滚。”
言棘的声音沙哑,整个人蜷缩着,瑟瑟发抖,像极了顾忱晔小时候遇见的一只流浪狗,被逼急了冲着他虚张声势的呲牙咧嘴。
“你他妈疯了?”
顾忱晔咬着后槽牙,言棘刚被噩梦惊醒,力气算不得大,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并不怎么痛,但羞辱值却是百分百。
言棘低了低头,等再抬起来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掩饰干净了:“抱歉,做了个噩梦。”
“呵,”顾忱晔皮笑肉不笑的问:“那你倒是说说,梦到什么了,非要扇我一巴掌才能解气?”
他气得牙痒,但与生俱来的风度让他硬生生忍住了掐死她的冲动。
言棘捏住眉心,她很累,身心俱疲,不想说话,但顾忱晔却不放过她,冷笑着轻嘲:“怎么,忘了?”
“……”
“叮咚,叮咚。”
言棘的微信提示音一直在响,她看了一眼,是言皎皎发来的:“姐姐,你怎么去忱晔哥哥的公司了啊?”
“你不是说你和他在闹离婚吗?”
“姐姐,我前几天跟爸妈提了,他们说只要你觉得高兴,家里支持你离婚。”
“姐姐,你在干嘛?怎么不回我信息?”言皎皎越问越急。
她刷朋友圈看到言棘发的照片,一眼就看出了背景是顾氏总裁办,她一直以为顾忱晔对言棘只有厌恶没有感情,但现在他竟然允许她去他公司,还同意她拍照发朋友圈。
言皎皎急得不行,一连发了十几条信息,言棘懒懒回了两个字:“你猜。”
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