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可她身为母亲,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承担那么多。
谢鹜行凝着小公主含着千般不舍的眸子轻声叹气,像是退步般启唇说:“那就让楚沛安过来,若是他也想要我这个做父亲的再庇护他几年,我就收回旨意好不好。”
雾玥小声嗯着,连连点头。
谢鹜行抬指爱怜的揩去她眼下的湿意,喟叹着笑语,“真是我的娇娇儿。”
很快仲九便带着安儿来到御书房。
“皇上,娘娘,小殿下来了。”
安儿走到殿中央,掀起衣袍跪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小小的孩子,举手投足间的仪态已经极具端正风度。
雾玥紧着说:“快起来吧。”
“谢父皇母后。”安儿有板有眼的起身站定。
谢鹜行看着他,“朕问你,为何为君之道。”
“回父皇,君之道需先正其身,系存百姓,以民为本。”安儿年岁稚幼,说出的
() 话却是掷地有声。
就连雾玥心口都为之荡动。
谢鹜行不经意的抬眉,这为君之道他是做不到了。
谁让楚沛安是他的孩子,就让他来当这皇帝好了,他也算是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他了。
谢鹜行又问:“一国之君需严于律己,能人所不能,远比你今日所受之艰辛还要逾出百倍,有人会质疑你,有人会不服你,荆棘丛生你也要负芒披苇,你可有这个勇气去担这天下重任。”
安儿没有退缩,小脸严肃,目光灼灼,“儿臣身为父皇母后的血脉,自然知道身上责任,绝不会退缩。”
雾玥听他这么说手都握紧了,谢鹜行却紧接着说:“朕会将这天下给你,前路都为你铺平,之后朕不会再插手帮你,是风是雨你自己去挡,你可还敢。”
雾玥快速扭头看像谢鹜行,他与自己说得分明不是这样。
谢鹜行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安儿望向自己母亲,握紧小拳头说:“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期许。”
“安儿。”雾玥再忍不住脱口,话语里是母亲对孩子的心疼,“母亲觉得你应当等再有所历练之后继任你父皇的帝位。”
“母后。”安儿无比认真,坚定地看着她,“儿臣想成为像父皇一样的君王,儿臣也有信心,还请母后相信儿臣,给儿臣这个机会。”
雾玥心里骄傲也酸楚,谢鹜行则悠然开口:“孩子有这份胆气,难道做父母的还能不支持。”
安儿满心都是等自己成长成为父皇那样,就可以让母后天天陪自己。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此刻起就被他那黑心父皇绑在了帝位之上动弹不得。
*
传位诏书下发的那刻,金銮殿上掀起轩然大波。
哪有皇上正值盛年却传位于幼子的,可饶是大臣集体请命也挡不住圣心已决。
谢鹜行把自己儿子往百官前一推,自己做那舒舒服服的太上皇,还美其名曰,他虽退位,但仍会辅政,百官这才算勉强安下心。
只是过去没多久,他便以去行宫休养为名头,带着雾玥离开了皇宫。
启行这日,幼帝携文武百官前来送行。
雾玥舍不得孩子,安儿却只让她放心,“母后安心随父皇去行宫休养,儿臣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父皇母后失望的。”
看着早慧独立的孩子,雾玥说不出的落寞。
“我们走吧。”谢鹜行揽住情绪低落的雾玥走上马车,“孩子需要自己成长,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要走。”
她知道安儿会长大,可是太快了,好像自己就不被需要了。
谢鹜行望着她的眸子,“公主看着我,这世上,只有我永远需要公主。”
雾玥闷闷点头,把头靠近他的颈窝处。
谢鹜行缓缓蹭着她的发顶,终于再没人跟他抢了。
“恭送太上皇,皇太后。”
在百官的送行声中,安儿仰头看着身旁的
陆步俨,万分笃定的说:“老师,朕一定会胜过父皇,把母后接回来的。”
陆步俨看着小皇帝若有所思,只有他心知肚明,谢鹜行是连自己孩子都算计上了。
且不论心迹如何,起码他也算对得起天人下了。
“皇上随臣回宫吧。”陆步俨说。
又转过一年的秋天。
一行禁军经过村庄,停在村深处的山脚下。
为首的禁军统领走到身后的马车外,拱手道:“皇上,已经到了。”
车帘被挑起,眉眼清隽漂亮的少年走下马车,正是楚沛安,抽高的个子褪去了稚气,眼神淡淡的与谢鹜行越发相似。
跟在他后面下来的则是陆步俨。
楚沛安抬眼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头,“父皇母后就在此处?”
禁军道:“回皇上,据探子说,太上皇与太后正是在此。”
楚沛安命禁军开道:“走吧。”
一行人来到山腰处的一间篱笆小院前,透过篱笆栏,可以看到小院内的样子,一口井,一片小菜园,一架秋千,秋千下还有一株不足寸高的寒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身着青衫,身型颀长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