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
正在参悟黄河意境的李寒衣猛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远方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噌!”
只见她手中的“铁马冰河”被拔出一寸,森然的寒气弥漫开来,奔腾的河水不一会儿就凝结成冰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出门不看黄历,竟然抢到我的头上。”
“慢慢等吧,被抢劫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正好打发一下枯燥的旅程。”
赵平安蹲坐在小圆凳上,眼睛顺着丝线注视着鱼钩的方向,一点儿没将黄河水匪放在眼里。
毕竟一群武功高手怎会怕水匪?
一盏茶的时间后,上百艘艋艟簇拥着一艘五采缤纷的战船将赵平安所在的三层楼船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空隙。
“船上的人听着,我们只劫财,不害命。”
“快快停船,不然后果自负!”
奔涌的河水中,造型怪异、身穿简陋衣衫的水匪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桀桀的怪笑着,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只看这艘船就知道今天将要发了,作为横行在黄河水面上的水匪,向来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劫了这艘船,他们过冬的衣食都有了,再也不用挨冻受饿,想想就很高兴。
“夫君,让我去教训这群小毛贼吧!”
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的司空千落捋了捋袖子,跃跃欲试,手中的银月枪散发着幽然的冷光。
“嗯,就看你的了!”
赵平安挥挥手,没有拒绝,就凭司空千落即将突破陆地神仙的武道修为,这群水匪不够看,虽然其中有一个天象大宗师。
“翻云覆雨。”
只见司空千落娇喝一声,手中亮银色的长枪化做漫天枪影,晶莹剔透的河水从黄河中以违背常理的方式漂浮起来,渐渐凝聚成一杆杆透明的长枪,枪尖之上散发着湛蓝色的寒光。
“去!”
密密麻麻的长枪宛若离弦之箭瞬间穿透所有水匪的手掌心,泪泪的鲜血流淌着,握在手中的兵器“叮叮当当”的落在船上。
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转眼间,成百上千的水匪失去反抗力,相互无言,眼神之中充满晦暗之色,任由司空千落宰割。
“女侠,能不能放过我的兄弟?”
“我任由你处置,毫无二话,只求饶我兄弟性命!”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战船上,锦帆贼甘宁紧握着受伤的右手,面色惨白,眼神之中全是绝望。
身为天象大宗师,甘宁纵横在黄河水道上十余年,劫过豪商权贵、世家大族,最后还活得好好的,凭借的就是手中的武力。
而今,天象大宗师的修为面对司空千落不堪一击,甘宁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也是为以往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
“你就是少有力气,好游侠的锦帆贼甘宁?”
鱼上钩了,赵平安使劲儿往上一提,银色的丝线下一条通体发光、尾巴一抹红的黄河大鲤鱼在甲板上蹦蹦跳跳的,充满活力。
“在下就是甘宁,甘兴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甘宁为了兄弟们的性命,不得不放下心中的傲气。
出身小家族的甘宁,少年时常常聚集一帮轻薄少年,他们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
当时,百姓一听铃响,便知道是甘宁这帮人到了,因此人们以“锦帆贼”称呼他们。
“看在你们只抢劫不杀人的份上,就放过你们一回。”
赵平安不紧不慢的将大鲤鱼嘴中的金色鱼钩取出来,然后将到手的鲤鱼重新丢进黄河里。
“扑通”一声,活力满满的大鲤鱼回到熟悉的水里后,慌忙地甩动着红色的尾巴,转眼间消失不见。
“多谢大侠!”
“兄弟们,撤!”
眼见赵平安他们不再追究,心怀庆幸之色的甘宁招呼着兄弟们,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慢着,他们都能走,你不可以!”
“以你一人的性命换取兄弟的性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做人要讲诚信,说话算话,我最讨厌不讲诚信的人。”
还未等甘宁他们离开,赵平安面无表情地盯着翻滚的水面,用最平常的话语说着最狠的威胁。
好不容易钓到一条“鱼”,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赵平安岂能让他轻易跑了?
“大哥,要走一起走,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跟他们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哥,你快走,能逃多远逃多远,兄弟们帮你拦住他们。”
听到赵平安的“威胁”,所有的水匪群情激昂、怒发冲冠,讲义气的他们怎可独自逃生?
这群水匪跟其它黄河水匪不一样,他们不是因为钱财聚在一起,而是敬佩甘宁的义气,敬重他的为人才团结在甘宁的麾下。
“我是你们的大哥,都听我的!”
“所有人,赶紧撤!”
不待众兄弟们说什么,甘宁如燕子抄水般纵身一跃,视死如归的踏上楼船,想用自己的命换兄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