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妍眼神怨婉地看了眼花忍冬,随即又将头微微垂下,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白花似的期期艾艾道:“花同志,过去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到底是谁对谁错,既然东风能被平反,肯定是上面认为错不在他。何况如今我们凭本事考进京大,往后大家都是同学,毕业后说不定还要互相帮助,何苦一再相逼呢?”
花忍冬摆手,“别冲着我说话,我一直都没开口呢,再说我又不是京大的学生,和你们不是同学。”
程妍听花忍冬说她不是京大的学生,心里生出一丝得意来,之前再怎么张扬又如何?还不是没考上京大?如今自己是京大的学生,又有了前世的记忆,只要紧紧抓住李东风这个未来首富,何必和这么个注定要被她踩在脚下的女人在这里计较?
“花同志,我没想到你没考上京大,不过你也不用自卑,只要肯努力,在任何岗位上都能发光发热。只是我和东风现在都是京大的学生,虽然你和他从前定过亲,但婚约早就解除了,你不能因为他考上京大,又想吃回头草呀。”
看看衣着时髦大气又美得像仙女一样的花忍冬,再看看哪怕身上没有补丁,也能看出寒酸的瘸腿男人,旁边看热闹的学生闻言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啥?这俩人还定过亲?女的看着就出身不凡,咋看上这种男人的?”
“没准是看他学习好,脑袋聪明呢。”
“呵,就这位女同志的长相我就没见过比她还好看的。还有她开来那辆车,能开上车的家世能简单了?想找啥样的找不到?至于看上个瘸子?还吃回头草?那眼得多瞎啊。”
被人嘲讽了,程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以为这几句话说完,她就能站在道理的制高点指责花忍冬不该抛弃李东风后,又因他考上京大,想吃回头草。
可谁能想到京大的学生都不瞎,完全没有站在她这边的,就是有几个相信花忍冬和李东风定过亲的,说出的话也不招人听,程妍生气也不敢和那些同学呛声,只梗着脖子瞪花忍冬。
李东风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在众人疑惑鄙夷的注视下,他怯怯地拉了拉程妍的衣袖,想要离开此处。
花忍冬微微挑眉,一直以来都是这女人在和自己较劲儿,如果不是她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都要望了书中的男女主了。
为啥都是他们在找自己的麻烦,倒像是自己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花忍冬摊摊手,“你看,同学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别人都不信我会吃回头草,也就你把这种垃圾还当成香饽饽了。与其在这里把我这个压根不会看上你男人的当假想敌,不如看住你男人。不过就他目前这模样,估计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能看得上他,真没必要整天防这个防那个!”
花忍冬心道:书中李东风是得了原主父亲留下的那些宝藏,才能在改革开放后大展拳脚,但如今那些宝藏都被自己拿走了,他不但没了成功路上的第一桶金,为他暗地里扫清障碍的娘也吃花生米了,连腿都废了,这辈子想要成功可就难了,真不知道程妍到底是看上他哪儿了,这种情况了还不离不弃。
心里想着,就把疑惑带了出来,那种目光像是在说程妍的眼光太差了,把程妍气得牙痒痒,但还装出一脸委屈地道:“花同志,之前下乡时,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见她说不过就换赛道,花忍冬都气笑了,“误会?没有啊,咱们之间哪有什么误会。”
就在程妍松了口气,脸上挂起一点笑容,想要开口时,扳着手指数了起来,“你看啊,咱们第一次打架,是因为你怂恿那几个知青偷了我的倒骑驴出去骑,把车骑坏了又不肯承认,我气不过,才和你打了一架。后来你给我写了欠条,我也没为难你,同意你有钱了再还,没错吧?
第二次,是从尚知青那里得到赔偿款,有了钱还不肯还我。虽然你那钱来路不太好,可也不能欠钱不还是吧?我找你还钱也没什么不对吧?
第三回就是在京市,你和你那叫啥局长的相好看中我买下的浴缸,非要我让给你们,我不肯,你们就想以势压人对吧?”
程妍越听脸越青,几次要制止花忍冬往下说,可花忍冬越说声音越大,她的声音完全压不下。
等花忍冬掰着手指把她们之前的矛盾说完,不但旁边围观的学生炸了,连李东风也炸了,原以为这个突然闯进他生活里,不嫌弃他又穷又瘸,还愿意挣钱养他的女人是上天赐给他的田螺姑娘,如今一看,竟是个烂货,他这是上当受骗了啊。
可心里再气,这时候也不能真撕破脸,毕竟他现在瘸了,把程妍赶走了,身边就没了能伺候他的人。
再说这女人虽然作风不正,但也是京大的学生,真和她分了,自己的坏名声在京大一传开,也未必还能找到比她更好的。
李东风瞪了花忍冬一眼,“二花,你别太过分,当初我和你是定过婚……”
花忍冬忙摆手道:“别,当初是我眼瞎,把你当个人了,如今你有对象了,我也结婚了,那些黑历史就别提了,我膈应!”
说完,也不管李东风和程妍仇恨的目光,在新生的议论声中,拉着花大花和花小花就走。
花大花还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