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电话,徐宁没着急走,而是跟杜守财唠会没啥营养的嗑,因柴兵在屋里坐着,杜守财挺懂察言观色,话题就没往望兴引。
而是一直唠着徐宁、李福强小前儿干的那些操蛋事。
让柴兵了解两人的同时,他也和徐宁、李福强增进一番感情。
这杜守财是个挺讲究的人,爱念旧情,谁家有点啥事都乐意搭把手。
搁屯子里的人缘相当好,屯里人对他的评价也挺高,否则他也不能坐屯部当支书。
不过,人都有远近亲疏,杜守财和徐春林、王二利关系极好,仨人小前儿没少搁一块厮混。
因忙着秋收的时候,徐宁他爷就将徐、王两人扔给杜守财他妈管着。
那是三十多年前啊,一老妈子带着十多个孩子,想想多闹挺吧。
唠半拉多点,徐宁便要起身告辞,杜守财一番笑骂嘱咐,将三人送出屯部。
望着离去的车,杜守财心里嘀咕着:这回徐老蔫可掏上了,他这辈子都没想过徐二宁能学好啊。
柴兵驱车沿着大街直奔到老徐家,徐宁原本是想直接给孟瘸子送去半扇狼肉,但他寻思着上回都答应给孟紫烟买雪花膏了,若今個去没递她手里,那孟紫烟不得孬糟一晚啊?
所以,他寻思还是等明个从街里回来,再去给孟瘸子送肉吧,左右都不差这一天。
徐家,外屋地。
蒸汽从锅沿边窜出来给屋里整的热气腾腾,两灶坑朝外跑着烟,熏得王淑娟、韩凤娇直淌眼泪猛地咳嗽,造成这烟熏火燎的原因,就是烟囱堵了。
徐宁三人刚进院就瞅见王虎和徐龙正踩着木梯子,使两米多长的水曲柳木,头部绑着破布条通着烟囱。
李福强抬头问:“咋烟囱堵啦?”
“嗯呐,这些天净烀肉,给烟管子造的全是灰。”徐龙低头瞅眼回道。
“能整不?不行,你下来,我上去整整。”
“快整完啦,强哥、三哥你们快进屋吧。”
徐宁扫一眼没吭声,拽门走进外屋地,瞅着屋里浓烟四起,皱眉寻找老妈方位。
刘丽珍正蹲在灶坑前咳嗽呢,徐宁走过去,道:“妈,咱这老房子多少年了,不行,真得重新盖了。”
刘丽珍使袄袖子捂着口鼻,抬头道:“那不得等你彻底稳当下来啊?”
“等我嘎哈呀?先盖先住着呗。”
刘丽珍扒拉着他,瞅着刚进门的柴兵和李福强说,“强子给门帘子掫开跑跑烟儿。”
“诶。”李福强回身将门帘搭在门顶,便与柴兵进了东屋。
徐宁站在屋门口瞅一眼,道:“妈呀,过年就盖吧,盖个新房不就啥都解决了么。”
“你寻思盖房那么容易捏?我跟你爸寻思好了,明年再讲究一年,正好攒攒盖房和你娶媳妇用的钱,后年差不离就够。”
既然老爸老妈都商量好了,徐宁就没再说啥,只弯腰呲牙笑说:“妈呀,还寻思整水磨石地面不?”
刘丽珍面露笑意,忍不住白愣他一眼,“滚犊子,净搁这钩我,我一想那地面就睡不着觉,赶紧回屋给你三哥他们沏点茶水去。”
徐宁咧嘴一笑,便走进屋给柴兵、李福强沏点茶。
刚倒完水,徐龙和王虎也搓着手进屋了。
徐龙凑到徐宁跟前,不时挤咕眼睛,整得徐宁连连撇头躲避他急迫的目光。
最后给徐宁整烦了,他扭头盯着徐龙,道:“为那点钱,你都不想让兄弟歇会,是不?”
徐龙捂着嘴,悄默声说:“我怕你忘了,小点声,你嫂子能听着。”
“你再粘着我,我就告诉我嫂子,明白不?”
“诶呀…你咋这样呢?不都说好了么!”
“那你等会,我给你取钱去。”
徐龙闻言高兴的点头,便见徐宁起身朝着外屋地走,但他没有停留在外屋地,而是直接出门转身去了茅房。
先解开裤绳解决一下,然后便抬头瞅着茅房瓦片,将左数第二片瓦掫开,就瞅见了下方压着的方便面袋。
靠着墙根数了数,正正好好200块!
他从里数出50,然后将剩下的150揣进兜,再把方便面袋里塞点苞米叶子,重新压到瓦片下。
目前他兜里拢共有372块6毛,其中有200是临去望兴之前,搁徐老蔫那逗哧来的,剩下22块6是他原本兜里剩的,这些日子根本没机会花,除了给柴良玉、常大年、许炮买点东西,他一分都没花,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没地花啊。
回到屋,他对着徐龙挥挥手,这老大起身颠颠跑过来。
当他将50块零钱不动声色递到徐龙手里,当即徐龙就笑眼眉开,急忙将钱揣进袖子里,然后咧嘴对着徐宁作个口型:好兄弟!
屋内,柴兵、李福强和王虎都没注意,寻思俩兄弟交流感情呢,哪成想有这肮脏交易啊。
徐龙拿着钱就快步回到西屋,不知道将钱藏哪了。
经历上一把事,徐龙有点不相信徐老蔫的藏钱能力了,所以他这次就寻思自个找地藏起来,正所谓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啊!
徐宁瞅他颠颠跑了,便咧嘴笑了笑,暗道:我让你父子俩好,这回看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