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流屯附近的二道梁子山脚下,徐宁、柴兵、李福强和王虎将牲口扔到车厢,柴兵驱车便和大喇叭、黄国富、张亮挥手。
搁山上前,徐宁没咋开口言语,倒不是故作深沉,而是没啥好唠的。
张亮几次想跟他搭话,却见他头也不回搁前头走,就打消了念头。
回去路上,柴兵握着方向盘,道:“大喇叭不是张亮领去找仓的,他们是碰巧听着枪声……再者张亮刚给他弟办完事,家里正缺油水,想跟大喇叭打点牲口,毕竟这日子得继续过啊。”
徐宁笑着说:“这事不用说,我也能理解,但我和张亮不是一路人。三哥,你知道升米恩斗米仇吗?”
话唠到这,柴兵就明白了。
那张亮有事求人就下跪,给人整得下不来台,若不帮忙无疑是给人架起来严刑拷打,这和对待仇人有啥区别?
搁农村要的就是个名,不帮他名声就毁于一旦,他这么整关系就废了。
李福强说:“我估摸等大喇叭走,那黄老哥也不能搭理他了。”
“啊,也是。”
汽车行驶到望兴村。
柴兵没往村部开,而是直接扎到老柴家院门口。
车停稳,徐宁四人便拿着家伙什下车,没去管车厢里的牲口,得先将手里东西送进屋。
刚迈进门槛儿,屋里柴良玉听着车动静,便扭头一瞅,随即催促柴绍、大嫂三嫂出去迎迎。
待走到院里,柴绍等人刚好推门出来。
柴兵瞅见大哥大嫂和媳妇,就立刻笑颜眉开,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子。
“大哥,你猜我们搁山上打着啥了?”
柴绍瞅见他笑,便知道有好事。
“你们不是去壳熊了么?壳下来啦?”
“嗯呐!壳下来了。还不止呢,兄弟几个还打着青皮子和老虎崽子了!”
闻言,柴绍、大嫂和三嫂,以及屋里搁炕上坐着的柴良玉都是一阵发懵,接着露着万分惊愕的表情。
“啥玩应?!狼和猞猁?”
“嗯呐,猛不猛?”
这时屋内的柴良玉已经窜下炕,趿拉着棉布鞋抄着拐棍奔到外屋地。
囔囔道:“打着啥玩应啦?搁哪呢?我瞅瞅!”
徐宁瞅见他出了门,便笑说:“大爷,我们搁山上打着头黑瞎子和老虎崽子、六头青皮子!”
柴良玉瞪着圆咕隆咚的眼睛,杵着拐棍相当激动。
“诶我艹…你这四個崽子,上山干六头狼?”
徐宁说:“我们就干三头……虎子,你给大爷讲讲。”
“妥啦!”王虎拍着胸脯。
“等会…我先去瞅两眼,诶我艹,你四个胆挺肥啊,狼都敢干?没伤着吧?”
柴兵瞅眼老爸和媳妇,说:“那没有,发现狼的第一时间,兄弟就让我们就上树了。”
三嫂瞅两眼,见他啥事没有,就是棉裤腿露点棉花,笑说:“咱兄弟就是稳当!”
“嗯呐,老稳当了。”
说话途中,柴良玉、徐宁等人已经往院门外迈步了。
待来到车厢后掀开布毡子,众人齐齐发出一阵惊呼。
柴良玉眯眼瞅着车厢里的六头狼、黑瞎子和猞猁布兜,久久无言。
良久后,他转头瞅着徐宁,“二宁啊,你这手把比老许硬!”
徐宁闻言咧嘴笑:“大爷,我这是取巧,离我许大爷可差老远啦。”
“得,那就不夸你了,给这些玩应赶紧整屋去。老大啊,咱先挑好肉噶,剩下谁愿意要就拿走,不愿意要咱都包圆。”
“得嘞!”柴绍挺高兴。
因黑瞎子搁哪都属于稀罕玩应,寻常家庭根本吃不着,若是不认识点人,连买都没地儿买去。
柴良玉勾搭着徐宁肩膀,“这熊掌你咋整啊,卖不?”
“不卖!”
见徐宁一口回绝,柴良玉老脸一耷拉,“嘎哈不卖?我特么给钱。”
“就不卖你,咋地?大爷,你得讲道理,对不?”
“对个屁!”
柴良玉两手杵着拐棍连跺两下,却在瞬间怒容消散,咧嘴笑道:“你是不是想临走前给我留着?”
徐宁撇嘴:“我给你留着嘎哈?我得拿回家自个吃呢!”
“诶…你这小崽子,逗大爷玩是不?”
“哈哈,大爷,熊掌我给你留俩,但你别跟我提钱,提钱我就不给了。”
“艹,我就知道你这小子鬼心眼子多,搁这圈我呢,是不?”
“要不你能答应啊,你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我哪扛得住啊。”
“哼,莪瞅着你啥气都没了,你都敢打狼,还特么六头……你去庆安寻摸寻摸,谁干过六头狼?”
“真是赶巧,虎子!快给咱大爷讲讲,先进屋说,外头人杂。”
徐宁扶着柴良玉进院门,虎子拎着头狼跟进来,而李福强、柴兵、柴绍正在从车厢里往下卸牲口。
柴绍说道:“虎子,等会讲!等我们进屋啊。”
“诶。”
柴良玉转头骂道:“这个好信儿啊,好像那老娘们!”
柴绍没敢吭声,柴兵对他挤咕两下眼睛。
徐宁和柴良玉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