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这人越夸越完蛋,瞅瞅这些天搁庆安,再来望兴,逢人就给我一顿夸,夸完咋着?这不差点出事么!”
王虎点头:“嗯呐,我二哥山上救我大爷那天回来,我大娘就说过,我二哥不经夸,千万别搁他跟前夸,要不然准保飘。”
徐宁闻言大笑:“哈哈…确实是这么回事,我这人不经夸啊。”
李福强听着兄弟笑出声,对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便咧着被冻红的嘴,说:“诶,别说兄弟不经夸,莪特么也一样!自打跟我兄弟进山打围,我就好像搁山里找着一种手心捏着孙猴子的感觉,这山里甭管啥玩应,只要有我兄弟搁旁边拉,我就敢去照量照量。”
徐宁愣了愣,问:“大哥,我给你这么大信心么?”
“那可不咋地,你知道我瞅见你使大锤抡大刨卵子前儿,心里咋想的不?玛德,我就寻思这兄弟好像真是那水浒里的金枪将重新投胎了,那两下子给我拿捏死死地!”
王虎大笑:“哈哈哈!”
柴兵有些发懵,“啥玩应?兄弟使大锤抡死过大刨卵子?”
“嗯呐,是这么回事……”
随即,李福强和王虎配合着将徐宁上山救父的故事,在这天寒地冻、黑咕隆咚的山林子里讲述一通。
给柴兵听的一惊一乍,连连转头瞅着徐宁,他想夸两句,但徐宁刚才说了,他这人不经夸,所以就收住了声。
虽说他们讲着故事,但四人的腿脚都没慢下,蹭蹭地往馒头山赶去。
将近七点半多钟,四人已经全身无力了,走道腿都打颤,每迈一步都感觉小腿肚子灌着铅。
而且肚子还饿,因为他们自打吃完晌午饭,直到现在都没进食。
所以,柴兵就将布兜子里的槽子糕拿了出来,四人边走边吃,谁都没力气再说话了。
这槽子糕虽说有点油水,但这时候是零下三十多度啊,槽子糕早已经被冻的邦邦硬了。
使门牙啃着碎渣,嚼在嘴里也是干巴拉瞎,直呼嗓子眼。
八点左右钟,此刻雪已经停了,没下多厚。
柴兵扶着颗水曲柳,插着腰问:“应该快到了吧?”
“咱都走过红松林了,再往前走两三里地就能到馒头山。三哥,咋样?”
柴兵摇头露着苦脸道:“我搁部队都没这么跑过,就有一回是尖兵连考核,那天负重跑了四十里地,咱今天跑多远?”
徐宁搁心里盘算完,说道:“幺麽能有八九十里地了。”
“我艹,咱走这么远?”王虎惊道。
“算上翻山越岭啥的,要是直线距离约莫也有个六十多里地。”
他们是从早晨进山,就开始搁山里连跑带走,这么长时间跑这么远的路,属实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况且这山里还有积雪,路更是难走。
“大哥,虎子,你俩咋样?”
李福强咬牙道:“除了腿肚子娇酸,再加上饿点,啥事没有。往回走吧!我现在就想吃顿酸菜汤泡饭。”
“我也是!”
徐宁点头:“咱再坚持坚持,说啥都得走到家。”
“诶。”
随即,四人迈着沉重步伐朝前走。
速度比两小时前慢了许多,但每多走一步,就多一份回家坐炕头吃酸菜汤泡饭的希望!
刚走不到百米距离,四人就好像出现幻听似的,听到有人发出的吆喝声。
“三哥诶……”
“三叔!”
“老三呐!”
柴兵搁前头定身,侧耳听着。
而后方的徐宁三人也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柴兵转头和徐宁对视,“我没听差吧?”
“没听差!确实有人喊。”
“我艹,指定是老爷子瞅咱这老长时间没回去惦着了!”柴兵拍着腿说道。
徐宁点头:“快走两步,翻过山就能瞅见人。”
“嗯呐!”
接着四人当即来了精神头,也没感觉小腿肚子酸软无力,连饥饿都感觉不到了。
迈着大步朝前窜行,而声音也越来越近,当他们登上山顶时,便瞅见半山腰有十几颗萤火散发着光亮。
有人举着松明子火把,有人提着手电照亮。
“三哥诶…”
柴兵听见声,便是一喜,提气大喊:“梁子!我搁这呢!!”
徐宁站在他旁边,而李福强和王虎则摇晃着火把,脸上也露出笑容。
梁子听见声后,急忙望向山顶,便招呼周围的人,朝山上奔去。
而徐宁四人也快速下山,没用多久,双方就会面了。
柴兵问:“你们咋来了呢?”
“刚才不落落雪粒子了么,我大爷惦记你们啊,就让我们上山来找你们。”
柴兵一愣,“那咱往回走吧,别让老爷子等着急了。”
“嗯呐,三哥。你们搁山上遇着啥了,咋造这样呢?”
柴兵摇头道:“回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