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大娘将青狼四条狗牵进屋。
刚进屋四条狗就要往炕上窜,被许炮连喝带吓的骂了两句,立时就老实了。
他慢蹭蹭地挪到炕沿,接过他老伴手里的狗绳。
“这就是青狼,那带点花纹的叫花蛋子,小眼睛带花纹那个叫花熊,这个灰色的叫灰狼。”
“青狼、灰狼跟你常大爷家那三条狗是一窝,花蛋和花熊是我去岭下整回来的。它俩打野猪会挂钳子,青狼喜掏裆,至于灰狼,你自個领着上山溜一圈就知道了。”
徐宁眨眨眼道:“大爷,灰狼不是滑溜狗吧?”
滑溜狗就是上山不干活,只顾着玩,哪怕碰见猎物也不会轻易下口。
许炮闻言大笑,瞅着常大年,“哈哈,老常你说的还真没错,这小子挺有眼力。”
转头跟徐宁说:“灰狼就是滑溜狗,比你常大爷家的三狼还滑。”
“啊,那没事,它跟着青狼黑狼,再滑能滑到哪去?”
“这话对,要是旁人家的头狗,肯定带不动灰狼,但只要能带动,你就瞅着吧,灰狼肯定能立功。”
这四条狗都有百十来斤,足以见得许炮是真爱狗。
这年头能将狗养到百十多斤的屈指可数,就连常大年家的三条狗,也才八九十斤。
“它四个脾气都不咋好,你领着的时候注意点,可别让它跟旁的狗干仗。”
“我常大爷家的三条狗也不行?”
许炮说:“那行,这两帮狗一块干过活,从小长到大的。”
“啊,那我明白了。”
“给。”
许炮把狗绳往徐宁手里一递,就听四条狗在地上转磨磨,嘴里还发出‘嗷嗷’委屈的声音。
仿佛在说,咋又将我们给旁人了?你咋不带我们上山玩呢。
徐宁接过狗绳,青狼四条狗就消停了不少,但也用眼睛巴巴的望着坐在炕沿的许炮,瞅着老可怜了。
而许炮指着四条狗,说:“你们想上山玩不?”
“嗷!汪!汪!”
四条狗叫唤两声。
“那就跟着他,他领你们上山溜达,去吧!”
说罢,就见青狼四条狗对着徐宁摇尾巴,吐舌头喘气。
“二宁,快领走吧。”
徐宁点头:“恩,那我搁望兴回来再过来。”
“去吧。”
徐宁牵着四条狗,常大年跟在后边瞅了眼许炮,冷不丁瞅见许炮的眼泡子好像红了。
高大娘和闺女许荷将两人送出门,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走出十好几米远,这才转身回屋。
许荷跑回屋,兴高采烈地说:“爸呀,你这是准备跟我去省城了呗?那狗就托付给二宁了,是不?”
许炮冷眼搭颤的说道:“别跟我说这个!我跟你妈搁屯子住这么些年,冷不丁去省城能适应么?你俩非得拽着我们。”
许荷笑说:“那天我跟我大哥回来,你不都答应好了么。”
“诶呀,你不得等我病好了,再缓缓地吗?”
“那也行,爸呀,你跟我妈去省城,要是想家了再回来呗,坐火车多方便呐。”
“诶呀,知道了,你咋这么烦人呢,我这心里正不好受呢,你直絮叨。”
高大娘走进屋说:“让你爸一人消停会,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那也没把青狼给二宁,我爸接受不了啥啊,不就几天看不见么,那狗还能有闺女儿子重要啊?”
许炮瞪眼道:“你咋又说这话呢?告诉你嗷,要是没有青狼,青狼它爸妈它爷奶,我能给你和你大哥养这么大吗?
现在日子过好了,反倒嫌弃它们了,它们都是咱家功臣!它们死那天,你们都得磕头!”
“诶呀,爸,你别生气,我知道啊……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许炮将头撇到一边不吭声了。
许荷知道说错话,就跟高大娘去外屋地收拾徐宁给拿来的熊掌了。
……
回庆安屯的路上,徐宁牵着四条狗,心情相当不错。
常大年瞅他满脸笑意,起初没打扰他,临着快走到庆安屯西口,他才张嘴说话。
“知道许大炮为啥这么招待你不?”
徐宁一愣,瞅着他点头道:“能猜到一点,但我认为不可能。”
“有啥不可能的,你要真是那样的,他肯定能舍得。”
“啊?许炮真舍得给啊……”
“有啥舍不得的,再过两年,你要是跟我要黑狼,整不好我也得给你。”
徐宁一顿,略微意外的瞅着常大年。
“为啥啊?大爷,咱才正式接触没几天啊,咋就认定我了呢?”
常大年笑说:“这庆安周围百十里地,就你名声臭呗!哈哈哈……”
“诶妈呀,莪这臭名这么好使呢?”
常大年笑说:“原因有挺多,你得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许大爷啥身体情况,你应该能看出来,这风湿关节炎一年比一年重,他闺女儿子也不在跟前,能不惦记么?
所以他秋天得病前儿,就让我帮着寻摸,要是真碰着打围手把够硬懂行的人家,就帮他窜拢窜拢。
要是没碰着好人家,他就领着青狼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