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黑狼吃完肉就蹲在王虎身边,眼巴巴的望着他。
王虎会意,笑说:“没吃饱咋地?再给你噶一块啊。”
常大年听闻,道:“王家小子,把肝噶成三块,大块给黑狼,俩小块给二狼三狼,它们得意吃狍子肝。”
“诶,好嘞。”
王虎手起刀落,把噶下的大块肝扔到黑狼跟前,就瞅黑狼一脚踩着肝,然后低头撕咬。
三狼心眼子多,瞅见黑狼在旁边卖呆装可怜就有东西吃,它急忙也跑了过来。
王虎把小块肝扔到三狼嘴边,它就把肝叼在嘴里跑出去多老远,停在林子一颗碗口粗的白桦树下细嚼慢咽。
三狼是怕二狼回来抢它食吃,但二狼回来后就被王虎的吆喝声吸引了,都没往它这边瞅。
这时,李福强和徐宁已经捡了点柴火,且笼起了火。
火焰蹿腾而起,很快柴火就被烧红呈碳,徐宁将红碳挑出来聚拢一堆,把饭盒一字摆开坐到了被烧透的火红柴火碳上。
“虎子,噶点狍子肉穿成串,咱烤着吃!”
“妥啦!”
李福强使小刀剌着柳树条子,招呼道:“大爷,过来暖和暖和啊。”
常大年听声才走过来,他靠在徐宁旁边坐下。
瞅着饭盒问:“都带啥好菜了?”
徐宁笑说:“我这三饭盒是酸菜和醋溜白菜,那仨饭盒是咸菜、土豆丝和葱炒肉片。”
常大年闻言喉咙滚动,皱眉道:“干吃菜啊?”
“哪能啊,这不有苞米面饼子和葱饽饽么。”
常大年抽口烟,眯眼回忆道:“现在你们上山跟享福似的,哪像我们那时候。那时候早晨摸黑空肚子走,进山饿了得忍着,渴了就吃雪,打着牲口才能吃饱。”
“大爷,那时候苦吧?”
“想想也就那么回事,苦不苦能咋地?都过来了。”
徐宁点点头,常大年说的话他能理解。
现在农村的主食基本是苞米面饼,极少有能吃起大米的,因为现在的大米是七毛钱一公斤。
就打一家四口人算,一天最少都得吃两到三斤,那每天就得消费将近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十块!
像老徐家有俩工人,一个月能挣将近九十块钱,但也不敢随便吃喝啊。
因为得攒着盖房子、给徐宁娶媳妇用,徐龙和王淑娟也得生孩子,平时再有個零三八四,哪哪不得用钱啊。
但徐宁知道用不上二十年,顶多十来年家家就都能吃上大米了,到时候苞米面子饼反倒成忆苦饭了。
王虎割下两条肥瘦相间的肉,递给李福强,待两人穿完串,就交给了徐宁。
徐宁将狍子肉串放在红炭火上烤,没多久就渍渍冒油了。
但他们谁都没带盐,要不然撒上盐味能更好。
一人一串就着苞米面饼子和饽饽,吃着酸菜、醋溜白菜、咸菜和葱炒肉片,在这山林间别提多惬意了。
那三条狗虽说吃饱喝足,但瞅着人吃得喷香,它们也淌着哈喇子坐立在旁。
常大年没惯着它们,给仨狗一狗一耳刮子。
若是有那爱狗的人家,都喜欢从人吃的饭桌上给狗夹食,就地喂了。
但猎户一般不会这么做。
狗有狗食,人有人餐,必须要让狗知道,它们和人不同,否则狗就会耍性子,上山不干活了
常大年造了俩饼子和一个葱饽饽,就着酸菜、咸菜吃得很爽,特别是徐宁烤的狍子肉串,刚到嘴边就香味扑鼻。
他咽下狍子肉,转头瞅着正在吃醋溜白菜的徐宁,说道:“小子,你要是想要我给许大炮留的仨狗崽子,我能帮你溜须两句。”
“大爷,那就麻烦你了哈。”徐宁挤眉弄眼的说。
“少特么跟我装假,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呢?你不都说想要青狼了么。但这青狼不一样啊,那是许大炮的命根子,你要是给窜拢走了,你让许大炮还咋活?!”
徐宁郑重点头:“大爷,我可不像那俩瘪犊子办事差劲。我是挺想要青狼,但肯定得经过你,你要是不点头,我就再也不提了。”
常大年嗯了声,“好孩子。”
这时,李福强咽下苞米面饼,道:“大爷,那仨狗崽子能圈拢来不?我兄弟是真想打围,你也看着了,我兄弟这手把不比那些老猎人差。”
常大年喝道:“那还用你说,我眼睛不瞎!狗崽子的事我能主动跟许大炮张嘴提,但青狼那几条狗,我肯定不能在许大炮面前提,提了就是掘人坟墓。我们老哥俩这么多年感情,可不能让你们给毁了。”
徐宁笑说:“那必须地,大爷,那就麻烦你了哈。”
常大年摇头:“要不是瞅你打围手把够硬,我可不带给你圈拢这事的。”
“嗯呐,还是我大爷对我好。”
常大年笑骂道:“快滚犊子吧,以前搁街上见着都不吭个声,现在溜须了。”
“那我以前不是不懂事么,现在悬崖勒马也不晚,是不?大爷。”
“是不晚,我和许大炮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整天屁事不干,跟着胡子屁股后边混,后来让我们爹妈一顿打才消停,要不然哪能活到现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