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头老母猪估摸着能有二百来斤。
徐宁手持猎刀快速放血、开膛取出灯笼挂,李福强在旁边搭把手,把灯笼挂扔到了树枝上。
然后他就瞅着徐宁的刀下的飞快,一会工夫就把整头猪卸完了。
正当李福强撑着袋子,徐宁把卸下来的肉往袋子里装的时候。
徐春林跑过来吆喝一声,“把后鞧、俩肘子、肋巴扇、肥膘装这个袋子里。”
徐宁歪头问:“这是嘎哈呀?”
“给你大哥拿着!咋地,让你大哥白陪你跑趟山呐?”
徐春林横着眼语气不善道。
他口中的‘你大哥’就是李福强。
徐宁也反应过劲来,道:“不是得回家再分吗?咋搁山上就分了啊。”
“回家让屯亲都看着你分肉啊?这回是林场组织的打围,要不然我和你二叔能有工夫上山么?那刨卵子就给林场了,两头老母猪咱拿回家自己吃。你啥也不懂,就这人情世故,你且得学呢!”
徐宁恍然大悟,不得不说徐春林想的却是很周到。
虽然在旁人看来有点耍心眼子了,但这种做法能缓和不少关系呢。
就说几人在山上打着猎物,抬回家的时候被屯亲看着了,是不是得搭把手卸猪?
这卸完猪,你能让人白帮忙么?不得给割点肉表示表示么,否则屯里屯亲往后还咋相处?
所以,众人才在山上卸猪,到时候用袋子装着,哪怕屯子里人瞅见也不会过多询问。
要不然平常的时候,如打着了野猪,也只是在山上放血开膛。
因为整个猪拽下山比扛着猪肉下山轻松不少。
李福强在旁边听到后,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叔,我也没出多少力……”
“你管我叫啥?”
“老叔啊。”李福强一愣。
“那我让你拿啥你就拿啥,那么多话呢?我瞅瞅你这手咋地了?”
李福强撑着袋子的手有点哆嗦,徐春林细心注意到就问了嘴。
“没事,刚才抄枪的时候烫了下。”
徐宁闻言把他手摊开,就看见两颗黄豆大的水泡。
“大哥,你咋不吱声呢?”
“没多大事。”
徐春林说:“待会跟着回家,家里有獾子油,到时候吃完饭,你拿回家抹两天就好了。”
李福强笑着说:“不用,我家……”
徐宁怼了他一下,道:“大哥,我爸让你去家里吃饭呢。”
“啊?啊!那行,那就麻烦我老叔老婶了。”
“麻烦啥,你俩赶紧把肉装上。”
“诶。”
李福强笑脸重重点头。
这些年,他是头次接受邀请去旁人家里吃饭。
以他的名声,旁人恨不得躲着他走,但徐春林今日盛情邀请是为啥?
还不是看准了李福强出手帮徐宁那一下?
人啊,就是你帮我、我帮你,慢慢积攒下的情分。
徐春林从雪壳子里捡起扎枪和老洋炮,瞅着受损严重的老洋炮,默默不语。
他也知道这把老洋炮的名声,以前和李福强他爹搁一块玩的时候,就听他爹说过,这老洋炮对老李家来说是意义非凡啊。
如今为了帮徐宁,造的稀碎……
徐宁和李福强装好肉,一人扛一袋就朝着徐春林聚拢。
“强子,这枪把子碎了,哪天我找孟瘸子再给你做個枪把子,完了你就把这枪挂家里别往外拿了。你要想打猎就去家里取这把枪。”
徐春林拍着自己背着的猎枪道。
这也是当爹的再给儿子还情分呢,徐宁只能站在旁边暗暗苦笑。
以他和李福强的关系,根本用不着这么生分。
而李福强被徐春林这热情劲给整不会了。
连连摆手:“老叔,不用……我平时上山就放个夹子,下个套子也用不着枪。”
徐春林板着脸道:“那咋地,以后你搁家就呆着啊?这二宁不是要上山打围么,到时候你跟着点,我放心。”
徐宁没吭声,他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不给自己儿子找队友呢么。
“啊,那我明白了,行!老叔,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跟着。”
徐春林点点头,瞅了眼徐宁,呵斥道:“瞅啥呢?往家走啊!”
徐宁呲牙笑了笑,然后扛起装着老母猪肉的袋子就向山下走去。
李福强、徐春林、王虎、刘大明也扛着各自的袋子,跟在后头。
不多时,几人就瞅见了正在装肉的王二利和徐龙。
他打的这头老母猪不大,卸完只有不到二百斤,再把骨头去掉,净肉就剩一百斤了。
几人汇合后,就朝着庆安屯子走。
路上,徐春林和王二利时不时逗两句嘴,有时候还悄默声聊两句。
王虎靠在徐宁旁边,一个劲问他咋学会的卸猪,徐宁无奈只能搬出‘街里能人多’的借口,一通打发。
徐龙在后头死死盯着弟弟的后脑勺,暗下狠心,往后徐宁要是再去耍钱,他指定和徐老蔫一块削他!
就这卸猪手法,如果不去打围,也能去屠宰场混个温饱。
何必整天瞎浪